我很慢热,认识的人也不多,这么多年,一个你,一个毕群义,还有我妈,顶多加一个我表妹晋荞,在济南这么久,高中同学都不怎么联系了。”晋荔吃一口龙虾肉,满足地眯起眼,“我以为我会在济南有个家,然后一直待在济南,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没想过离开。”
关令太熟悉晋荔了,她看似‘什么都行’,其实是在忍,忍到不能忍,她就会离开。
有些人的离开是无声的,亦是决绝的。
“所以,我决定不逼自己了,我的未来好像不在济南,我可能要回逐县找找。”
“晋荔,其实我也不认识那么多人,而且济南很大,你也可以在这里找找未来……”
关令还要说什么,却被晋荔打断了。
晋荔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关令,我只有我妈了,我妈也只有我了。”
年近二十八岁,晋荔才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相依为命”四个字的深重含义。
小的时候,晋淑兰一个人把她拉扯大,还要管她小姨晋若兰的烂账。
晋家父母相继亡故,长姐如母,晋淑兰一直照顾着晋若兰。
后来晋若兰被人骗着生了孩子,并不寻死觅活,而是留下纸条只身跑去深圳创业,就这样把晋荞扔给了晋淑兰照顾,直到晋荞上小学,晋若兰才把孩子接走。
晋荔中学之前,家里来来往往许多人,晋荔没觉得太过孤独。直到高三那年寒假,住校补课,有次没考好,晋荔痛哭一场跑回家,电视里的程又青也在大哭,晋淑兰就这样坐在电视机前睡了过去。
灯光昏黄,那个垂着头睡着的背影深深烙印在晋荔心上。
“这几天做梦,总梦到我妈。我梦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但我就是那么想哭。我想回去抱着她,在她肩头大哭一场。”
晋荔觉得自己是随时就要飘走的风筝,唯一的线就在晋淑兰手里,同样的,自己手里也拽着晋淑兰的线,她不能放手。
“回去吧。”
关令伸手捏了捏晋荔的脸颊。
“你没擦手!”晋荔抗议。
抗议无效,关令狡黠一笑:“我故意的。”
酒足饭饱,关令一想到是散伙饭,还是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