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3)

司,其实他也没做什么。我丈夫不过是承蒙房家的地位才有了这个官职,兢兢业业,对伪帝的言行也颇有微词,只是人微言轻又顾及我们娘俩,瞧着崔大人都被贬黜,哪里还敢进言?可现在新帝登基,就认定我丈夫是伪帝一伙,关押在死牢里。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驸马爷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儿,我丈夫绝不是那种为虎作伥的人,他是真的无辜得……”

她说到这里,泪水已如断线的珠子涌出,捂着帕子低声啜泣:“我认得的人里,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只有驸马爷了。求公主开恩,恳请驸马网开一面,救他一命。”

相思蹙眉,声音低缓:“静言怕是也有难处,他和我说,你去靖国侯府或许也行,我记得你和周迢的妻子文氏是亲戚,她那边怎么说?”

甘清慈脸色灰败,苦笑一声:“我自是去求过。可三爷如今镇守边关,大爷与老侯爷俱称病不见,我甚至连侯府的门槛都未曾踏过一步。文氏,她虽与我有旧,可如今也不过闭门不见。”

人情凉薄便是如此。

热闹时花团锦簇,人人都笑脸相迎,落魄时却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相思心下微叹,眼前这女子满身风尘仿佛秋叶,摇摇欲坠,她到底是可怜的,于是温声劝道:“甘夫人,我会与驸马说说,看看能否有法子。你且宽心些,若自己也病倒了,那孩子可怎么办?又有谁能照顾你夫君?”

甘清慈怔怔地望着相思,眼里的光倏地亮起,仿佛将熄的烛芯爆出最后一点火星,片刻后泪水再次涌出,却是感激至极:“公主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日后但有所求,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公主恩情!”

“别急着谢我,”相思轻轻扶起她,语气温和却透着一丝理智,“我也不能许下什么承诺,总要先探清情形再做打算。”

甘清慈连连点头,声音颤抖:“是,是。无论如何,妾身已是感激不尽了。”

相思见她神情憔悴,双眼布满红丝,显然已是许久未曾安睡。心中不忍,便道:“天色已晚,你今日就在府中歇息罢。我会遣人送你回去。”

甘清慈犹自摇头:“不敢叨扰公主,只求公主一句话便已是天大恩情。妾身告辞了。”

相思见她意欲离去,也不强留,遣了小喜亲自送她出府。

甘清慈走后,天色渐暗,烛火跳跃,映得檀木窗棂上的花纹忽明忽暗。相思倚坐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枚玉佩,脑中反复思索着甘清慈的话。

甘清慈所言,与周述告知她的却有些出入。甘清慈自始至终未曾提起周迎的事情这在周述的话里,倒是被提到过。

甘清慈并没有提到关于周迎的事情,那么周述到底为何不肯相助呢?

是怕自己多心,还是当真此事棘手?

她一时间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的心如一汪被人搅乱的水,泛着寒意与迷茫。

相思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回忆起当年周述让自己打听清慈婚事的情形,还能记起自己是打听过房中贤为人得,虽没有大才,但是行为举止端正温润,人品很不错,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大过,应该不会是那种助纣为虐的人。

周述也知道相思见过了甘清慈,随口问了几句,却也依旧是一副兴致缺缺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这些事情与他而言实在微不足道。

或许周述是真的无能为力,但更大的可能是,他根本不愿意涉入其中。甚至,他从未对甘清慈的死活存过半分在意。

这个念头忽地钻入心头,带着冰冷的刺意。

周述现在护着自己,自是无微不至,旁人都称羡她。可若有一日,她不再是那与他携手同行的人,又会如何?他是否也会像对待甘清慈这般,毫不在意地将她置之于漠然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