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宗念是“体制内鼓手”,排练演出到点来结束就走,什么聚餐酒局一律不参加。还有综艺节目找过她,玩音乐的谁不想有点名气改善一下窘境,至少能多接点活儿吧,她呢,使劲躲着走,说猪胖了就该进屠宰场了。

“行了,快回去吧。”宗念拿出钥匙开门,没有邀请的意思。

“哎。”陈允拉住她,放下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这个是你的吧?”

红宝石吊坠,细细的白金链条宗念摸脖子,“诶?”

项链是来自母亲的礼物,这么多年贴身带着,没有摘下来过。

“排练室捡到的,卡扣坏了。”陈允说着,双手穿过她的脖颈将项链带上去,“我找地方修了下,换了个卡扣。”

他在她耳边讲话,呼吸的热度戳在宗念的脖子上,痒痒的。门口的灯光不够明亮,卡扣太小,以至于这份热度均匀地传递了十几秒,与此同时还有陈允的发梢,他额前的头发偶尔略过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好了。”陈允挪开手,可很快又伸过来他将那枚宝石吊坠正了正,动作很轻。

宗念看着他,总觉得对方有话要说。

这个晚上,他有很多反常举动。

期待他说,因为那或许可以证明她在他心里与其他人不同;又不希望他说,因为她没有考虑好该作何回应。

“进去吧。”陈允欲言又止,提上琴,头也不回离开。

直到视线里背影消失,宗念摸摸项链,关上了门。

隔日下午四点,宗念抵达晚风家园。先聚齐秦丽、郭小川和魏玲玲碰了个头,现在养老院共住着二十三位老人,其中不能自理的有两位,而护工共只有这三人。小川护理专业毕业,年龄最小,却也是三人中专业能力最强的;玲玲在这里时间最长,什么都会,哪里都行,平日里大事小情大家都习惯找她;而秦丽宗念一直叫她秦姨,她甚至比父亲还要大两岁,听说之前在家里一直伺候瘫痪的婆婆,老人走了,无事可做,便来这里找一份工作补贴家用。

宗念先说了父亲的身体状况,其实大家都已知道,集中讲一遍的目的是嘱咐也是拜托病号要静养,这段时间院里的事情尽量不要叨扰他。而后又请大家简要介绍了一些院里老人的情况,包括重点看护对象,当然一句两句涵盖不到细节,本意只是大致了解,心里有个底。玲姐嘴碎,这这那那讲起就停不下来,还是秦姨瞧着宗念一脸疲态打断,“你行了,小念刚回来,让她先歇会。”

“是是是,你看我。”魏玲玲笑,紧着问,“小念这回回来还走不走?别走了,给你爸帮帮忙,省得他一天天丧眉搭眼的。”

“玲子姐,你这属于亲情绑架了啊。”小川接话,“再说只要你不惹康叔生气,他总乐呵呵的。”

“就你道理多。”魏玲玲睨他一眼,故作不屑“切”一声。

几人正说着,爱兰奶奶挥着手踩着碎步往这边走,魏玲玲赶忙迎上去,“您怎么了?有事啊?”

“玲子,你不是让我看着静芳呀,她……她又跑出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