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文希羽家拿东西了,说昨天一起回来放在她包里。”

“忘了什么?”

“充电器。”

宗念哼笑一声,家里各式各样的充电器满满一盒,这小子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河问,“一轩是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的事?”

“我们两个……什么事?”宗念故意,还顺手拍下他的屁股。

“别闹。”

她笑,“应该不知道吧,我没跟他讲过。怎么了?”

“刚才一起打球,看他的样子像是不知道。我也没说。”

“你为什么不说?”

“既然你没说,我猜可能有什么理由,就没讲。”

宗念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宗一轩大嘴巴,他知道我爸就知道了,我爸知道你妈肯定就知道了。本来他们就担心这这那那,我觉得麻烦。”

“那就顺其自然吧。”陆河摸摸她的头,弯弯嘴角。

“先声明,我可没打算搞摩斯密码那套地下工作啊。”宗念表达态度,“知道就知道了,没影响。”

“我明白。”

两台洗衣机先后停止工作。宗念抱上一团洗好的窗帘,见陆河正在拿另一台洗衣机里面的,暗自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好像总能给到她一种坚实的安全感,比如无声无息伸出援手,又比如永远站在她身后。

正午日光强烈,好似将积攒一夜的能量一口气释放出来,至死方休的架势。他们踩着阳光的碎影穿越走廊,伴着洗衣液时有时无的芬芳踩过一级级楼梯,食堂里传来老人们的阵阵说笑声,宗念停下,转身看了看陆河窗帘一角落下险些着地,此时他正专心致志处理“危机”。先是双手高举,挡住视线看不到路,然后又双臂齐齐快速向左转,试图利用惯性力将那一角甩到上面,再次失败后只得用右膝盖抵住那角不听话的窗帘,右脚滑着地面前进一步,左脚再跟上,滑稽地像在演默剧。

宗面乐不可支地看了一会,听到颇为没好气的声音,“还笑。”

她走过去,弯下腰腾出一个手指头勾起那角窗帘,如同幼儿园里的大姐姐,“小兄弟,以后我牵你走,乖乖听话哦。”

陆河语气带笑“诶诶”两声,“大小姐,再不晾都风干了。”

后院经宗文康的改造已安装好三排长长的晾衣绳,目测高度至少有一米八。宗念正仰头观望时听到身后一声乐,高出自己一截的绳子只到陆河眉眼处。他先将自己抱着那团搭上去,然后取过她手里的,边笑边展开晾晒。

“我爸装这玩意的意思,应该是这活不归我干。”宗念忿忿,强找说辞。

陆河学她刚才的语气,“小兄弟,以后跟我混,乖乖听话哦。”

“切。”宗念哼一声,因为重物下压,绳子降下一截,她便也参与晾晒。水蓝色的窗帘一排排铺开,那蓝色像与天空融为一体,又似人间烟火对无垠上苍肃穆而沉默的回应。宗念问陆河,“你家里每到过年洗东西吗?”

“不会特意洗吧。”

“那你们都怎么过年?”

“吃个饭,也……不怎么过。”

陆河讨厌过年,年三十的摔地炮,年三十的小巷里,年三十看到的男人和女人,那是留存于儿时记忆里试图消除却总会更清晰的图景。那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陆长友出轨,他只能躲在角落里用手里全部的摔地炮去表达不解与愤怒。他没有对母亲讲,因为好像不应该说,应该让这个画面藏在肚子里,直到变成腐朽溃烂的秘密。可年少的他又不懂得掩饰,于是从那天起,他开始对陆长友冷言冷语,试图用这种扭曲的提醒将父亲拉回到原点。

但感情的破败从来都是夫妻之间的事,他再怎么掩饰和提醒,薛慧还是发现了。他们开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