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道时光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是否曾怀念过往
少年意气,风华正茂
任它乌云布滔天浪
痛饮别肠,不诉离殇
海鸥去又来,云朵聚又开
老人盯着那片海
说人们听不懂的独白
太阳起又落,沙粒散又归
只有海看到老人的泪
浪声涛涛,他听到爱人安慰”
躁动的音乐节现场,这首歌像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带来少有的安静与沉寂。高潮段落重复,主唱轻吟,观众纷纷举起手响应。老梁说对了,音乐的第一要义是真诚,一首真诚的作品,它可以跨越年龄与地域,跨越种族与阶级,跨越完全不同的惧怕与崇尚,因生而为人,有共通之处。
孤独、衰老、死亡,这些都是必然,那我们又要怎么纪念这一生。
一曲终落,欢呼四起。
文希羽在台下随着人群大声呼喊,嗓子哑了,她红着脸蹭掉眼角的泪花,转向宗一轩,“念姐为什么要写这种杀人的东西啊!”
宗一轩喉结动了动,小声说道,“可能因为南方爷爷吧。”
老人离去一晃数月,如同凛冬过去,这件事也已画上句点。可宗一轩知道,作为当事人的宗念会长长久久记挂着,或许那些不提不讲的情绪与感受,都在这首歌里吧。
“你说什么?”周围声音太大,文希羽凑近。
“我说,”宗一轩揽过对方肩膀,嘴唇几乎贴上女孩的耳朵,“我姐厉害吧!”
“厉害!”文希羽伸出大拇指,瞧见陆河正在摆弄相机,大声问道,“陆哥,拍了吗?记得发给我啊。”
陆河点头,“结束再给你们看吧。”
“这相机里,是不是一大半都是我姐?”宗一轩笑。
陆河低头翻看照片,像是回应又像自语,“她啊,怎么拍都好看。”
隔日一早,一行四人前往潭柘寺。
由文希羽提议,宗念与陆河搭晚上航班回家,小文姑娘舍不得他们,总想创造些机会多相处。路上宗念问起毕业打算,文希羽说在准备考研,特意强调绝非因为宗一轩。
“我想考政法大学。有名校加持,以后深造或者就业都更有竞争力。而且我挺喜欢北京的,要留下来干等着不行。”文希羽同宗念咬耳朵,“再说一轩成绩好,现在看最差也能保本校。念姐,我不是有配得上他的想法才要读研,我就是觉得大家一个高中出来的,我又不比他笨,他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行?”
“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
“还那样。这学期特别忙,我俩过年回来也就见过三面?要不是你给票,还见不到呢。”小文姑娘笑了笑,“不过见的三面里有两次是他来找我,算进步。”
“不着急,现在不都讲顶峰相见嘛。”宗念认真说道,“先把自己的事情安置好,爱人先爱己。”
文希羽“嗯”一声,扭头看看走在身后正热烈讨论的两位男士,挽起宗念的手臂,“念姐,我好羡慕你和陆哥。”
宗念闷头一乐,“我们有什么可羡慕的。”
“有时候看爸妈,感觉他们之间就是搭伙过日子。可你们不一样,你们之间有爱情,是会感染到其他人,看到你们,让人觉得生活本身是一件特别美好特别有希望的事。”文希羽眨巴两下眼睛,“我和宗一轩以后也能和你们一样就好了。”
“来这儿是为求姻缘啊?”宗念逗她。
“要是只能求一样,还是得先找文殊菩萨。”小文姑娘双手合十,“保佑我考研顺利学业有成,别的先靠边。”
落后于她们几米之外,宗一轩则正与陆河谈论更严肃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