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祝我们早日开启异地恋。”宗念笑。
薛慧不可思议地瞧瞧二人,从副驾驶伸长脖子看向她,小心问出一句,“小念要回上海啊?”
“没有啊,房子都退了。”宗念说完才意识到对方误会,笑容更大,“阿姨,我俩开玩笑的。跨区异地恋。”
“这一天天,就我担惊受怕。”薛慧拍拍胸口,随之又道,“下午在监控室,那什么,说你别往心里去。”
“谁说她了?”陆河抢着问。
“没谁。”宗念顺着窗户伸手过去捏捏他的脸,看向薛慧,“我不会介意的,本来也没什么。”
“他这人爱着急。刚才也跟我说了,说幸亏你坚持,不管怎么样都该谢谢你。”
陆河已听出“他”指的是谁,不由插嘴,“就算着急也不能逮着谁说谁吧。”
“你够了。”宗念瞪他一眼。
陆河闭嘴,乖乖噤声。
“明天我问问卢爷爷,如果他还要去,吃完早饭我带他一起过去。”宗念同薛慧说道,“阿姨,您如果不累就也过来帮帮忙,毕竟人多力量大。”
她猜测薛慧应该想来,只是理由由自己“铺垫”更妥当。
果然,薛慧目光瞄向儿子。
陆河稍稍侧过头看着母亲,“能帮就帮一把。”
薛慧立刻点头,“好,那我直接去南湖。”
回家的路上,薛慧开口,“走失的奶奶八十五岁了,人上了年纪就有些糊涂。前边还在跟我们看花,一转眼就没了。上次在图书馆也是,最后竟然跑去吸烟区,你说这个老太太,她怎么就去了那……”
陆河静静听着,发觉母亲找说辞的样子实在为难,这才打断,“妈,您不用解释。”
下班到南湖他直接去找了宗念,只同母亲发消息说了一声。于薛慧角度,自己跟着跑前跑后,这行为或许在儿子眼中太过奇怪,有必要给出合理说明。
可是陆河却说,不用解释。
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人家家属挺着急的,我嘛,闲人一个……”薛慧边说边看儿子,忽然止住,“你笑什么。”
是的,陆河在笑。
“都说了不用解释。”陆河带着好笑语气,“您现在就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和谁玩就和谁玩,不用管我。”
“怎么可能不管你。”
“我的意思是,”陆河强调,“您自己的事情,不用在乎我的看法。”
“我哪有什么自己的事情。”薛慧嘴硬,话虽如此,却莫名有些心虚,“你的意见我还是要考虑的。”
她的确与卢岐山互有好感。起因源于对方提议,“有空的话来茶馆坐坐”。而邀请的前半句是家里没外人,老的都住进养老院了,小的成家也搬出去了。他用隐晦的方式表明单身父亲的身份,而薛慧只身前往,则是许以回应。
宽大的台案,他坐里面主人位,她坐对面客人位。上好的西湖龙井,卢岐山与她讲解泡法,莫用滚水,茶具可大,茶汤养茶,慢水高动。面前摆上一杯,卢岐山笑,尝尝?薛慧说我不会喝茶,不懂。他便随着她说,哪有懂不懂的,觉得好喝就可以了。汤色透绿明亮,香气浓郁清新,似是从未这样坐下来只为品一杯茶,薛慧发觉自己竟真的能喝出些门道。那个下午他们交换许多信息,未能圆满的婚姻,年轻时闹出的笑话,子女的事业前途。当代人谈朋友喜欢拉扯试探,暧昧似甜蜜毒品,明知危险重重却仍要放手一试,在这过程中费尽心力去确认他是否钟情于我。而卢岐山与薛慧不是,至此年纪,有此经历,在交换出家庭信息的那一刻起,对方的心意与诚意皆心照不宣,余下的,只剩是否合适。
子女怎么看,老人作何态度,周围朋友同事将有何反馈,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