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撺掇她？她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周玉京本质上就是一个疯子，越是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敢的档口，她越不怕死一样一把梭哈、勇往直前。三年多前账号刚有了一点起色，她就开始考虑要不要做全职博主，那会儿所有人都劝她放弃幻想直面现实，赶紧找份正式工作，自媒体毕竟不能旱涝保收，不要闹到后来饭也吃不上，她们导员甚至抓着她听了好几次反传销宣传讲座，结果呢？她不还是把所有积蓄拿出来，租了那间不到 20 平的小工作室吗？

“那你也不能”

咔嚓一声，Jordan 啃着苹果：“你就是担心她会把自己搞到倾家荡产，团队被迫解散对不对？”

熊猫鲸小队的好几个成员学历都不高，也没有别的一技之长，这几年就业形势实在太严峻，好多 985、211 的高材生都找不到工作，谁不害怕突然丢饭碗？

这也是人之常情，上班的时候整天焦虑，没班上了更要焦虑，乔丹没有指责她的意思。

冷不丁被说中心事，李婧很想发火，又觉得没意思，最后长出一口气：“要是我们只是朋友，我肯定劝她勇敢追梦，就算欠一屁股债我也能从自己的生活费里省出五十一百给她买方便面，问题是她也是我老板啊，这样搞人心会散的。”

凑到一支相处融洽、效率奇高的团队难道是很容易的事吗？？蓝毛正在准备买车，另一个后期刚谈恋爱，陈蕊也是事业心很重的女生，怎么可能由着她胡来？？

“……但你也不能断定她一定会赔得很惨啊，”J 老师试图为熊老师挽尊，“别的不说，她玩过的游戏确实很多，点评也很犀利。”

“你怎么也开始说梦话了？”

“声带不会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李婧做了一次深呼吸：“那你觉得她能大赚，不，能回本的概率有多少？”

有人顾左右而言他：“至少不是 0 吧。”

入冬是一瞬间的事，入春就缓慢很多，气温回升后又过了好几天周玉京才把毛衣、大衣、雪地靴分批收进柜子里，当然，具体来说是一直合作的家政阿姨提议“把冬天的衣服都收起来”时她没有反对。

这个阿姨年纪很轻，其实只有四十出头，手脚麻利而且很有眼色，周玉京对她十分满意。

“垃圾我等下带下去，冰箱也收拾过了，过期的小笼包、虾饺什么的我都扔掉了哦？”

“好。”

阿姨看她心情不错，笑着多问了一句：“最近男朋友很忙啊？东西都没人吃。”

周某一怔，这才发现除了一起在外面吃晚饭，顾寅禹已经整整一周没有下厨了，微信聊天的频率也明显变低但是他们没有吵架啊，蓝毛弟弟生日那天还一切正常。

阿姨一脸我是过来人的表情：“闹别扭了？有事千万不能憋着，越早说清楚越好，憋久了小事也变大事。”

“……嗯。”

晚上吃饭时她捧着脸盯了他一会儿，终于发出灵魂质问：“你在闹别扭吗？”

顾寅禹呛了一口水，咳得满脸通红：“……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很久没有做饭了。”

他给她夹了一筷子刚烫好的吊龙：“还有吗？”

“最近聊天的语气也很冷淡。”

“没有吧？”

“有。”周玉京吃着牛肉：“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我惹你了吗？”

被这样问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男朋友顿了一下，试图蒙混过关：“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

“顾寅禹”

“不要以为叫我全名我就会乖乖听话，这招只有我妈妈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