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锅里，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隔天他就把这事跟小陈委婉提了一提，那小子只差没有当场跳起来顾凌霄长得不算顶顶好看，但也清秀可人，而且脑瓜子出了名的聪明，他几次想上前搭话都被无视了个彻底，听说她在学校里成绩很好，大概是看不起他这样小学没毕业就出来打工的人。

当天晚上陈复兴乐得没能睡着觉，读书厉害有什么用？会几个算术题、会讲几句鸟语就了不起了？到头来还不是要给他当老婆、在家洗衣做饭擦地板吗！

算盘打得很好，隔年秋天变故横生。原本顾家正敲锣打鼓地筹备婚事饭店大师傅的女儿结婚，菜色太寒酸是要惹人笑话的，顾为民删删减减，犹豫了半个多月才终于敲定菜单，还没来得及印发请柬，新娘子跑了。

一向眼高于顶的、目中无人的顾凌霄跟一个除了皮相什么都没有的废物二流子跑了，奇耻大辱。陈复兴冲到师父家里，指天指地问他要一个说法：“这他妈是骗婚你们知道吗！要么马上把她绑回来，要么这事儿没完！！”

活了大半辈子，顾为民从没有这么憋屈过绑回来？去哪儿绑？死丫头片子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亲戚朋友的电话早都打遍了，都说没见过她，一时半会儿的，他上哪儿去给他把人变出来？！

陈复兴不依不饶，最后老顾只得把给女儿们准备的嫁妆、两根金项链卖了，赔了他一笔钱，两边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这里周玉京噫了一声：“后来呢？”

“我亲爸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孕期出轨还家暴，我出生后不久妈妈带着我回到了这里。”

她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得出结论：“怪不得你跟现在的爸爸长得不像。”

这个顾叔叔长得很周正，不能说不好看，就是……中人之姿吧，感觉每一部央 8 电视剧里都会出现很多张类似的脸。

“他跟我妈妈是网恋认识的，为了我妈妈大老远跑到这里定居。”

二十年前？网恋？？还奔现了？？这下周玉京真的怔住了，橙子都忘了吃：“……看不出来，你爸你妈都挺疯的。”

话音刚落，外面开始噼里啪啦放烟花了，孩子们欢呼一声飞奔下楼，玩仙女棒的玩仙女棒、打雪仗的打雪仗、录视频的录视频，乔丹在麻将桌上输得太惨，潘星熠顺手把他也捎上了：“谁跑得慢谁请客！”

Jordan 故意落后她半步：“看我把你的压岁钱一顿吃光！”

雪越下越大，玩到后来头发和后背都被汗浸透，外婆拿出大毛巾给他们挨个儿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分配房间：“被子已经铺好了，等星星换好衣服，虎仔和妹妹轮流去洗澡吧。”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顾为民借了点钱，一口气买下了同一层楼的两套公寓，打通了连成一套，因此家里共有四间卧室：老两口一间、顾凌霄夫妻一间、顾寅禹一间以及客卧一间。就算是男女朋友，第一次过夜就住在一起到底不妥，有欺负女方的嫌疑，得知妹妹要来，老太太一早把两边卧室都收拾了出来，换灯泡、修空调，还铺上了新买的床单和被子。

吃过年夜饭顾安心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先走一步，完全没给姐姐姐夫说教的机会，乔丹回来时楼下已经不见了爸爸妈妈的车。他顶着半拉毛巾，扭头望着黑漆漆一片的窗户，忽然开口说：“外婆我车子坏了，我也住下行不行？”

老房子没装地暖，空调又不怎么给力，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手脚还是冷得像冰一样。周玉京没办法，裹着被子摸黑出门，想问顾寅禹要个热水袋或电热毯取暖。

走到半道身后传来极轻、极慢的脚步声，就是那种恐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鞋底踩在老旧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周某心跳漏了一拍，正犹豫是放声尖叫还是就地缩进被窝里，身后的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