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紧握铁棍，大声喝道：“你别过来！”

廉十三逼近：“您以为离开清水街就安全了？盛昱，你爸叫盛明非，长胜制药的法务，你在培本上学，住在明泽花园……你爸和你妈离婚了，你爸说你妈出国工作，其实嗯，你妈找了一个美国老头再婚了。你爸早就出轨了……”

盛昱脸色渐变，一会便涨得满脸通红。

廉十三嘴角的笑意更浓：“还要我继续说？盛昱，你懂得，网络上没有秘密。”

盛昱攥紧铁棍，默不作声。

廉十三的眼神凌厉起来：“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其实是我把你引到清水街？”

盛昱的心沉下去，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进了清水街，你就出不去了。我会把你迷晕肢解，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尸灭迹。”廉十三诡笑着调侃：“……你身上的器官我得留下来，年轻，值钱。”

盛昱不由得哆嗦起来，他咬咬牙：“我在上周五晚上的变装秀上见过你。我知道你和薛明不是一伙的，所以我才敢跟踪你。我也知道，你是找人杀了薛明。”

廉十三脸色阴沉，继续逼近：“然后呢。”

“我们可以合作。”盛昱稚嫩的脸上多了难以抑制的杀气：“我也想杀了薛明。而且，我有能力，并不比你差。”

廉十三的眼神微变，似乎在思考盛昱的话是否可信：“知道投名状吗？”

盛昱微微颔首。

“杀个人，我就相信您。”

“……你想要我杀人。”盛昱的声音发颤。

“杀个人，你敢吗？”

盛昱咬牙应下：“我敢。”

廉十三嗤笑：“你还挺有种……你走吧。从你后面的铁门出去，一直往东，看见一个红色牌子，往右转，就能出去。这边没监控，拍不到。”

盛昱走了两步又回头：“你呢。”

“放心，我有法子对付他们。”

“他们？”盛昱嘀咕一声。

廉十三笑了笑：“了之不是一个人。”

多年以后，盛昱回想起和廉十三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恍如隔世。

他已经想不起廉十三的样子，却依旧清晰地记着他讲的故事，一个关于廉修，叶澜之和廉程之间的故事。

“廉修是我的朋友。”

“你不是就叫廉修吗？”盛昱懵懂的问：“你到底是廉修还是廉十三。”

“有差吗？名字不就是个代号。叫什么没区别。再说，谁会关心一个蝼蚁叫什么？”

“我会。”盛昱斩钉截铁的说。

廉十三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错愕。

盛昱的思绪回到现实，他坐在公园的长廊上，远处有个妈妈正带着女儿放风筝。

“澄澄，你得跑起来，跑快点！”

小女孩忙前不顾后，没看清，“啪”的一下，摔了一跤。

一个半大小子“噌”的一下窜过来，扶起摔倒的女孩：“没事吧，澄澄，让舅舅看看，受伤了吗？”

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扎两根羊角辫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舅舅，我要让卡皮巴拉飞到天上去。”

小女孩挣脱舅舅的怀抱，拿起风筝就开奔跑。

舅舅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他埋怨女孩的妈妈：“姐，你倒是帮个忙呀。”

女孩的妈妈坐在野餐垫上，优哉乐哉地吃着冰激凌：“她爱跑，愿意跑，让她忙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舅舅被怼了不吱声，眼神一刻不敢离开小女孩，悻悻地对女孩的妈妈吼：“我烦死你了，廉程。”

没错，她就是廉程。

是廉修故事里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