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程悬着的心也死了。
短短半个月,她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每日浑浑噩噩。
她每天都提醒自己,周慕从肯定活着,但是又找不到说服自己的证据,在极度 emo 的情绪里反复横跳,半死不活。
她住院的时候,张天来带着廉斯年来看她:“你放心,他很乖的。”
廉斯年像是突然懂事了一般:“姐,我每天都有上学,没有和老师顶嘴,也没有问老师奇怪的问题,厉不厉害。”
廉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嗯,我知道!”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里的痛苦却无法平息。她想起了和周慕从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回忆,如今都成了利刃,剜心敲骨。
她有种预感,周慕从大抵是不会再回来了。
出院的时候,于行也来了,支支吾吾的,赵晓棠气结:“你一个大男人,有话直说行吗?看得我急死了。”
于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廉程说:“这不是出院了吗,要不,咱去队里一趟……哎哎哎,你别打我呀,我这不是看廉程出院了才说吗?”
于行躲着赵晓棠抡起的拳头:“……我这真是有事,要不然,也不能让廉程去队里。”
廉程拽住赵晓棠:“行了,别打人于队了,我去,迟早要去。”
廉程问于行:“穆青姐,现在怎么样了?”
于行摇头:“不太好。”
廉修的再次死去让穆青崩溃,自此以后,她一言不发,像根木头一样,问什么都不说,谁来都没用。
“要不,你先去见见她。”
廉程点头,又问:“废墟里的两具尸体,一具是我哥,另一具呢?是不是叶澜之!”
于行正色道:“按照你的描述,捆绑在椅子上被烧死的应该是廉修,但是……”
于行面露难色。
廉程以为于行认为她撒谎,激动起来:“我哥当时是被捆在椅子上,我看得清清楚楚。”
于行安慰她:“确实有一具捆绑烧焦的尸体,法医提取了 DNA 和你进行了对比!”于行吞了吞口水:“不是廉修。”
廉程不可置信:“不可能……那另一具尸体呢,是不是叶澜之?”
于行把车停稳,犹豫了一下,正色道:“廉程,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情。我们之前因为王知予的案子,提取叶澜之的 DNA 和他表哥做了对比,两人没血缘关系。”
廉程惊呼:“他不是叶澜之,我猜到了。那他是谁?”
于行把目光掷向窗外,半晌,他转过头看着廉程:“……叶澜之就是廉修!”
晴天霹雳一般,把廉程炸的半天没缓过神。
她想起了叶澜之的话:“如今这个社会,容貌能变,声音能变,连人心都善变,你凭什么觉得他还是八年前的廉修。”
“……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八年后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
“……所谓亲情不过如此。”
……
廉程一阵眩晕,良久,她喃喃道:“穆青姐知道吗?”
于行点头:“廉修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们是同卵双胞胎。不过那时候你还小,可能没有发觉。”
不,她早就发觉了。
两人身上的气味不一样。
廉程惊觉:“周慕从说过,一个有心脏病,一个脚踝骨折……所以,他到底是哪个?”
于行没打算瞒她,坦诚说:“两具尸体都是重度烧伤,心脏组织的结构和细胞形态受到严重破坏,准确性降低,所以,不能判定他俩生前是否存在心脏疾病,但是,骨骼不一样。”
于行下车,廉程小步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