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从冷冷地看着他:“少给自己戴高帽子,你就一只老虎。廉修呢?”

叶澜之不慌不忙:“不急,坐,咱们慢慢聊,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廉程心急如焚:“叶澜之,我按照你的要求到了。你要信守承诺。我哥呢,我要见他一面。”

廉修后背血淋淋的伤疤像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她不相信叶澜之,也担心廉修的安危。

叶澜之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坐下来,他把手杖立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周慕从,目光落在廉程身上:“博弈,最忌讳过早地亮出自己的底牌。你愿意为了廉修涉险,可他未必领情呀。”

他明显话里有话。

可此时的廉程已经来不及深究:“你有话直说。别给我打马虎眼。”

叶澜之顿了顿:“……你怎么肯定你昨天见到人是廉修。如今这个社会,容貌能变,声音能变,连人心都善变,你凭什么觉得他还是八年前的廉修。”

廉程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天晚上的廉修,从容貌上说,确实是廉修,但是他和廉修身上的气味却不同。过了八年,气味也许会有所改变……

廉程心里泛起异样。

叶澜之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神却深邃得让人看不透:“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没有打过照面。”

廉程冷哼一声:“你身上的气味太难闻了。”

叶澜之抬起手腕,故意嗅了一下:“有吗?我怎么闻不到。那廉修呢,他身上什么气味,我挺好奇的。”

廉程冷眼瞧着他:“和你有关系吗?”

叶澜之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关系……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叶澜之踱步到一排机器前……周慕从警惕地问:“你要干吗?”

叶澜之笑了笑,转动阀门,一扇隐蔽的门缓缓打开……

廉修赫然出现。

廉程惊呼:“哥!”

此时的廉修,满身血污,被捆绑在椅子上,头低垂,双目紧闭,不知死活。

廉程的心猛然一揪,她想要靠近,却被周慕从拦着。

周慕从用眼神示意她,看廉修脚下。

廉程一看瞬间头皮发麻。

廉修腿上居然绑着炸弹,不仅如此,看他周围,貌似浇上了机油,怪不得,她嗅到了浓烈的机油味。

廉程心惊胆战,叶澜之的意图过于明显,廉程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叶澜之是打算“同归于尽”吗?

廉程不由得向周慕从投去问询的目光。

周慕从示意她不要慌。

“叶澜之,咱们可以谈条件。最起码,也让我们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心理学博士,大学教授……为什么非要自毁前途。”

周慕从一边同叶澜之周旋,一边瞧向四周,应该有别的出路……一定有。

他的余光从叶澜之身后的楼梯口一扫而过,被警惕的叶澜之瞧出端倪。

“楼上是密闭的空间,没有出口。唯一的出口就是你们刚刚进来的地方。”叶澜之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如是说:“其实,原本也走不到这一步……秘密就是见不得人的,就该被埋葬、隐藏、不见天日,可你们总想方设法地方要把它挖出来!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贪心……”

叶澜之边说边往后退。

周慕从把廉程掩在身后,也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他试图转移叶澜之的注意力:“……你根本不是叶澜之。”

叶澜之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问他:“那你觉得我是谁?”

周慕从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廉程制止,对他耳语:“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