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叶澜之礼貌回应,玩笑似的说:“我要是努力早出生几年,现在也是你们的长辈。”
口舌上,叶澜之一点不落下风。
周慕从不以为然,顺着他的话茬:“委屈叶教授了,出生的时机不好。”
叶澜之微微一笑,余光从周慕从腿上掠过,略带调侃:“让周队费心了。你都这样了,还操心我的年纪。”
“我倒很想操心叶教授的腿,可惜轮不到我呀。”
“看来周队住院也没闲着,把我查了底朝天。”
周慕从似笑非笑:“哪能,我也没那么闲。再说了,我查的都是嫌疑人,没事查叶教授干吗。”
两人四两拨千斤,一来一回,互不相让!
虽说逞口舌之快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一想到叶澜之蛊惑算计廉程,周慕从就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忍不了一点。
叶澜之识趣地默不作声,低头抽了一支烟。
洗衣间,灯光昏暗,白炽灯上落满了星星点点,靠门的墙壁上贴着一幅画,叶澜之的目光落在画上,久久没有挪开。
周慕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梅玫临摹凡·高的《麦田群鸦》,不晓得为什么挂在洗衣间。
“梅老师功力深厚,简直是完美复刻。”这显然是夸奖,但是周慕从对画一窍不通,实话实说:“是吗,我不懂画,看不出来。”
叶澜之似有感慨:“天才,容易陨落,要是凡·高再活久些,会描绘出更多震撼人心的作品。”
“……未必。也有可能会被生活折磨得变得平庸、无趣,泯然于众人。”
周慕从不懂画,但是他懂人性。
叶澜之明显动气,带着不忿:“凡·高不会。他的才华不允许他平庸,生活越多苦难,越会让他有更多人性的思考,他是传奇,注定会被世人铭记。”
周慕从显然是亵渎了叶澜之心中神圣的存在。
两人语不投机半句多。于是,各自盘算,打着腹稿,不再言语。
一支烟还没抽完,周慕的电话响了,是于行。
周慕从找个借口到院子里,接通了于行的电话。
“赵晓棠有和你俩联系吗?”
“没有。你不应该给廉程打电话吗?”
“打了,她没接。”
“我帮你问问她,回头给你回电话。赵晓棠怎么了?”
“昨天就不见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她妈妈不是在住院吗?我一直以为她也在医院,结果今天到医院才发现,她人两天没来了。她爸妈以为我俩在一起。这不就整差了吗?你赶紧给我问问。”
周慕从匆匆挂了电话,到客厅,没看见廉程。
他又去敲了敲外婆房间的门,无人应声。
周慕从径直去了楼上:“周牧也,见廉程了吗。”
周牧也打游戏打得昏天暗地,机械地回他:“没。”
周慕从上前“啪”的一下关了电脑。
周牧业“嗷”的一声弹跳起来,火冒三丈:“我差一点就拿到玄兵石了。”
周慕从使劲把他摁在椅子上,耐心地问:“再问你最后一次,见了吗?”
周牧也气鼓鼓地叉着腰:“你就会欺负我。我没见,没见,没见!”
周慕从扭头就走。
周牧也不服气从后面喊:“刚廉程给我打电话问你,我说你去洗衣间抽烟去了。”
周慕从身形一顿,慌不择路地冲下楼……连拐杖都丢了。
叶澜之在洗衣间。
“廉程!”
开门的一瞬间,廉程发出一声惨叫。
滚烫的开水淋在廉程手心上……周慕从立马抓起廉程的手放在冷水下,不停地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