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久站在周慕从床边,正色道:“这份遗嘱其实是和你们夫妻有关。”

廉程一脸迷茫:“他立遗嘱的时候认识我?”

“他早就立了遗嘱,不过一周前又做了更改。”

一周前,大概就是伍思思去家里到廉程家那天。

“鉴于张天来的特殊情况,我现把遗嘱的内容告知两位……”

“张天来怎么了?”

周慕从解释:“……他现在看守所,如果你能出具谅解书,他可能会被判缓刑。”

王庆久继续:“……根据黎川先生的意愿,他名下的两家公司星澄传媒和智云网络将全权赠予张天来先生,自即日起归张天来先生所有。黎川先生名下的房产和现金将有偿赠予廉程小姐。所谓“有偿”,是指廉程小姐在接受赠予的同时,需承担收养照顾廉斯年的义务,并保证廉斯年在年满十八周岁之前的生活、教育、医疗等各项费用,确保其衣食住行及健康需求得到充分保障。”

“这是详细的遗嘱,两位可以过目一下。如果没有异议,请在这上面签字。”

廉程呆呆地站着,想起来黎川对她说过的话。

“廉程,答应我一件事情?把我弟弟带走,把他养大,让他健健康康地……”

……

周慕从看着六神无主的廉程,推脱道:“王律师,我们再商量一下,后头联系你。”

“是这样的,周先生,法律意义上讲,廉斯年的监护人是伍思思,即便是廉斯年长期遭受伍思思虐待,被剥夺了监护权,伍思思还有母亲和弟弟,廉斯年的监护权也不可能转移到姐姐手里。所以,黎川先生的意思,请廉小姐您务必争取廉斯年的监护权,他说,这是你答应他的。而且你能办到。”

廉程把目光投向周慕从,征询他的意见。

周慕从冲她点头:“你决定,我听你的。”

廉程在麻利的在遗嘱上签了字。

王庆久公事公办地说:“廉斯年监护权变更到你手中那天起,这份遗嘱生效。廉小姐,期待早日见面。”

王庆久刚走,周慕从给廉程出主意:“建议你和伍思思协商,说服她同意进行亲子鉴定。如果亲子鉴定结果确认廉斯年与伍思思之间不存在血缘关系,且伍思思存在虐待等严重侵害廉斯年合法权益的行为,你可以依法向人民法院申请变更监护权。”

廉程些许感慨:“……谢谢你,老公。”

“不客气老婆,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廉程瞧着周慕从吊起来的脚,心酸又好笑。

“我连累到你了。我……”

“别说对不起,我不爱听这话。廉程,我是你丈夫。你不连累我,你去连累谁?你妈妈?还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相亲对象?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扯远了!

廉程冲他摆手:“行了,老公,咱不翻旧事。”

周慕从“哼”了一声,满意地往枕头上靠了靠,故意闭上眼睛:“听老婆的。”

廉程心事重重,依旧疑惑:“你说,黎川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想到把廉斯年托付给我呢?我万一死在船上?万一廉斯年死在船上?万一我不答应呢……事情这么多变数,他怎么敢肯定,会按照他的预设发展,我真的搞不懂他。”

周慕从唯一能肯定的是:廉程所有的假设黎川都预想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最后结果推向他预设的结局。

廉程和廉斯年活下来,而他……

周慕从煞有介事:“黎川太鸡贼了,把你老底都翻了出来。但是人死了,我也不和他计较了。”

廉程一拍脑门:“忘了问王律师,万一我没有争取到廉斯年的监护权怎么办?”

周慕从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