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菀有些愣住了。

陈?这人就是这样，习惯性颐指气使，不好好说话，神情总是调笑、厌烦或者冷漠，鲜少露出这种认真的模样，以至于当这种认真出现时，就有了一种迷惑人心的效果。

他继续：“我可以听你的，肉体关系，你有需要就找我，都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时间，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于菀听了觉得不对劲，皱眉道：“你等不了可以换别人，我们没必要继续。”

陈?觉得自己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来，可是他不想在她面前失控，更不想叙述他最心底的情感。

他对于触及到内心和精神世界的底层东西向来都很谨慎。他习惯性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习惯性让人觉得他不可捉摸，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生存之道。

他思索了几秒，开口问她：“你相信刚才那种爱吗？”

于菀对他突然转换话题有些懵。

刚才？他说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于菀一时没说话，可是对方紧紧盯着她，像是要一直等到她的答案才罢休。

她只好回答：“艺术都是高于现实的极致表达，现实中也许会有，但应该没到爱的程度。”

“为什么？”

于菀想到刚才的话剧，又回忆起年少时读的同名小说，她在为这种爱情感到震撼之余，只觉得困惑：“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女人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为什么会爱他？他甚至都没有认出她来。”

陈?脸色一滞，忽然勾了勾嘴角，说：“是啊，她甚至都没有认出他来。”

“两个偶然产生交集的灵魂，从未有过深入交流，女人爱上的只是她的幻想，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于菀又补了句，“所以她的爱不成立。”

陈?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她，眼神算不上明朗，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有点嘲弄的意思，但嘲弄的对象应该不是她。

难道是他自己吗？

于菀心中略感异样：“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

“你看起来不会喜欢这种话剧。”

“你觉得我没什么品味？”

“不是……只是你挺现实的，看这些情绪情感的表达，你不会觉得浪费时间吗？”

他微笑：“但我知道你喜欢。”

于菀心头一动，眼神便有些闪烁，她不适应和他长时间对视，但她佯装老练，没有移开目光，反问他：“所以你相信吗，刚才那种爱？”

陈?没料到她会把问题抛还给他，一时没作声。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于菀觉得自己问错了对象，他早已回答过自己关于对爱情的看法。她漫无目的地看了看四周，想着要不要提议在这里散了，却突然听到了他的回答：

“也许是宿命。”

于菀很惊讶，转头去看他，只见他眼眸深邃，正专注地看着她。

于菀问：“你还信这个？你连爱情都不信，却相信爱情宿命论？”

“我之前确实不信。”

“难道现在信了？”

“人有时候不得不屈服于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因为他在理智世界始终无法得到答案。”

于菀若有所思，又摇头：“我不太懂你想表达什么。”

他轻轻一笑，没什么意思地说：“大概是一些对你来说不重要的东西吧。”

于菀觉得他俩的对话也玄而又玄。

不过他这幅无所谓的表情和语气倒是她熟悉的，她那颗心脏又恢复了平静。

忽见前方迎面走来了一个遛狗的人。

于菀小时候被狗咬过，便有些害怕，她下意识抓了抓陈?的衣角，说：“快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