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菀微愣,茫茫然也跟着收起了手机。
“我承认我的自以为是,过往的经历让我有些狂妄,甚至随心所欲。”他微微停顿,“有些混账行为,我真的很抱歉。”
于菀知道他意有所指,可是她此刻并不想去回忆。
两人都没说话,视线相触,陈?脸上竟闪过一丝羞涩,又很快隐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人群热闹非凡,语气很快恢复寻常:“跟了一路总算到头,去瞧瞧他们到底是来看什么。”
于菀轻轻“嗯”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
越往人多的地方走越是水泄不通,于菀手里还拎着喝了一半的啤酒,护在怀中,生怕被人冲撞倒翻。陈?瞧见了,从她手里拿走啤酒罐,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牵住了她。
于菀脸颊红润,鼻尖似有汗珠,大抵是因为天气太热,连手心也有薄汗。她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在人群中穿梭。
忽然,一大捧火树银花冲天而起,在黑夜中飞扬开来,两人顿住脚步,听到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于菀认出来了,惊喜地看向陈?,“原来是打铁花!”
他脸上满是疑惑。
“你没听说过吗?”于菀见他不解,向他解释,“这是一个非遗项目,通过击打千余度的高温铁水来形成大片的花火。”
不远处又是新一轮火花四溅,于菀赶紧指了给他看:“就是这样,你看到那几个表演的人吗,他们手里的就是铁水……我以前去婺女洲时看过,没想到这里也有表演,大概是为了吸引游客。”
金色的火花在空中绽放开来,比繁星点点更加壮观。
陈?握住她的手没有放开,待天空恢复沉寂,他轻轻说了句:“很漂亮。”
他从刚才挤入人群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于菀本来专注在看,此刻听他说话,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低,还有些飘,手上的温度也仿佛比刚才高了不少,她回头看他:“你不舒服吗?是不是这里空气不好?”
陈?脸色不佳,语气有些烦躁:“有点闷。”
于菀赶紧拉着他往外走,一直走到空旷人少的地方,她伸手去探陈?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滚烫,顿时急了:“你还好吗,现在什么感觉?”
他眉头紧皱,说话间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我有点头晕耳鸣。”
衬衫解开后,于菀一眼看到他的脖子下已经起了大片红疹子。
“你是不是海鲜过敏了?”于菀判断。
他低头看了眼,又把衣服拢起来,像是不想给她瞧见,开口的声音却比刚才还要虚弱:“应该不是,我没有过这种经历。”
于菀顾不上这些,立刻打开叫车软件叫了辆车,“赶紧去医院,过敏可大可小,万一严重就麻烦了。”
大概实在是不舒服,陈?没有拒绝。
两人很快来到当地最近的医院,去了急诊室,量血压、测血氧,医生判定是水土不服引发的过敏,至于是不是海鲜,具体原因还要回头测过敏源,暂时先给他配了药水和药片,挂完点滴再走。
于菀跑前跑后,忙着缴费取药,到了窗口发现忘记拿他的证件,又折返回来取。
陈?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休息,低烧让他整个人都恹恹的,迷迷糊糊中听见于菀要证件,便直接把钱包递上。
于菀麻利地打开钱包,瞬间愣在原地。
钱包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她非常熟悉,就是年轻时候的她自己,高一暑假,T 恤白裙。它本该钉在她家客厅的照片墙上,不知何时被他偷偷取了,藏在这里。
她犹记得那个暴雨的夜晚,他在满满的照片墙上取下了这张,凝望很久。她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并非巧合,他就是对这张照片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