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下来的于菀终于敢放声大哭,她再也忍受不住,边哭边骂:“你是神经病吗?!你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我要被你吓死了呜呜呜……”

陈?上岸后又冷又累,直接在草地上躺下了,此刻支起身子看着她,柔声安慰:“别哭了,我没事。”

“哪里没事?你万一淹死了怎么办啊……”

“淹死了不是更好?”

“哪里好?我开玩笑的,我没想让你死啊呜呜呜……”

“不会的,我水性很好,还学过潜水。”

“那能一样吗?!那也不能跳黄浦江啊,谁没事跳黄浦江啊!”

陈?没有说话,只是歪着头看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于菀看到他的脸上全是水珠,身上也是。他的嘴唇已被冻得发白,牙齿也在打颤。

于菀胡乱擦了擦眼泪,从地上拿起他脱下的衬衫帮他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水,又把西装套回了他的身上。

陈?全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起身配合着她,路灯下他的眸子又黑又亮,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于菀还想脱下自己的羽绒衣给他,却被他阻止了。他按住了她的手,观察着她,见她没有反抗,才慢慢往前靠近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的身体是那样冰冷,还在微微颤抖,于菀很用力地回抱住他,想要把自己的热气多传递一点过去。

陈?的反应在这冬夜像是慢了几拍,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在这一刻终于得偿所愿,他忍不住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她的发间,无比贪恋地抱紧了她。

“原谅我吧。”

于菀心情复杂,哽咽道:“你是疯子吗?”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遇到你之前,还没这么疯。”

于菀才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怎么努力憋住也无济于事。

陈?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柔声道:“其实这件事没那么严重,”他原本有些迟疑,看着她哭泣的模样,终究不忍,继续解释,“我在英国读大学时,每年期末考试结束都会有个活动叫 trashing,跳河是其中一项传统,全裸跳都不算稀奇。”

于菀本来沉浸在刚才的担忧和惊吓之中,听完他的话突然感到一阵茫然无措,她呆呆看着他:“所以……所以你是跳习惯了吗?”

“也就一两次吧,不过起码我对这件事有充分的预知,你不用担心我。”

于菀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从昨晚到今天,她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她感觉自己已经破碎不堪了。

陈?眼看她陷入沉默,眼神里的光彩也越来越暗淡,心下一急:“你怎么了?”

于菀脸上泪痕犹在,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声音里满是疲惫:“你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陈?正色道:“我没有耍你。”

于菀轻轻摇头:“你没有耍我,但是你自己也说了,你对这件事有充分的预知……而我没有,”她不由苦笑,“你在决定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了,你非常清楚我会担心你,在这种极度惊慌的情绪中,你有很大把握我会原谅你。”

陈?默不作声看着她,没有反驳。

于菀抿了抿唇,半是感慨半是自嘲地说:“你真的很厉害,如此工于心计……我的情绪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也难怪你能成功,我由衷地佩服你。”

他握住她的手,冷静开口:“于菀,我不否认利用了你的心软,但是我没有预设这件事情,我想获得你原谅的心是真的。”

于菀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你只是看我好欺负罢了。”

眼看陈?也要跟着站起来,于菀只觉满腔委屈愤懑无处发泄,俯下身用尽全力推了他一把。

陈?没防备,跌坐回草地,一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