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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宿醉、失眠加上起床气一并发作，贺汐早起脸色很差，对着镜子洗漱，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

下楼梯的时候听见厨房传来的声响。贺汐漫不经心地投去一眼。

开放式的厨房，越筝脚尖悬空，被抱到了宽阔的大理石流理台上，身下垫着贺鸣雨的西装外套。

贺鸣雨不去公司，不知道哪里多出来的闲情逸致卷着袖口给人亲手准备早餐，间或投喂给越筝一块切好的水果。

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很好，如泼如洒，新换的插花明艳亮眼，越筝垂着的纤长眼睫在瓷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小口吃着一块苹果小兔子的样子比储藏柜摆的艺术品美丽可爱。

一切让贺汐胃口全无。折返到房间倒头补眠。

再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

左手传来轻微的麻痒。贺汐微侧过脸看，越筝蹲在床边，找来了家用医药箱，捧着他的手小心轻柔地处理昨晚的破口。

手机摆在一旁，亮着的屏幕显示的大概是“掌心受伤了该怎么办”之类的搜索结果，越筝按照上面说的，擦拭了碘伏，用棉签蘸过药膏涂得仔细，最后紧张过度地包了层纱布。

贺汐只看清了他的轮廓便移开视线随意放空。好像再多看一眼就要被他的眼睛淋湿了。

这么担忧的眼神贺汐住院的时候也看见过。

同一家私人医院，越筝的身影一次次路过他那一间的窗户，步履匆匆地提着餐盒，去给伤了手臂的贺鸣雨喂饭。

那时候贺汐一遍遍想到的是，在不堪多言的捉奸之后，他竟然还会愿意自欺欺人地对越筝说：“我可以不计较你把贺鸣雨错认成我，但是……”

没待他说完后半句“以后离他远一点”，越筝少见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依旧温软地纠正：“……我没有认错。”

越筝把纱布抚好，抱着他的手轻轻蹭了蹭脸颊，像喜欢主人贴近的小猫。

贺汐从他怀里收回手，声音又冷又倦，几乎有些不近人情道：“前男友的房间可以不敲门吗？”

越筝的视线落到他脸上，眼里多出来的水光却是因为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忍不住伸手去抚。

贺汐挡开他的手，终于感到心力交瘁。

声音淡淡：“我们别再见面了。”

越筝失落着脸，蹙着眉若有所思。

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听不真切。

贺汐恍惚听见他自言自语：“你不要这么难过……不要喜欢我了。”

·

越筝抱着腿窝在沙发里，被电视屏幕的光照着，像被男高中生忘在足球门边的小动物。

越筝在看一部商业动作片，无关叙事内容，只是在等贺汐受邀演唱的片尾曲。

这个习惯已经很久了。

刚在一起时，不想出门的周末，贺汐懒洋洋地枕着他的腿。

顺着越筝的视线看到电视画面，是一档无聊的综艺节目，贺汐扫了一眼嘉宾人头，略带不满道：“你在看哪一个？”

越筝回道：“这个综艺冠名广告里有你 。”

贺汐自己都懒得记，这才刚想起来。

是贺汐代言的一款跑车。广告拍得很失败，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气质神秘迷人又捉摸不透的大帅哥怎么盘山公路飙车，现身解释什么叫喧宾夺主，汽车性能无人在意，看贺汐的脸还以为开的车是售价添几个零加入他车库那一档位的。

很快进入广告，见越筝目光专注，贺汐忍不住说：“你不如直接看我。”

越筝声音很柔：“支持一下广告收视率，等半分钟再看你好不好。”

好像不盯着看就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