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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后的圣诞节。

别墅里精心装饰的圣诞风格洋溢着快乐与热闹,贺鸣雨没有分出眼神予以关心。

房间里没有开灯,自动窗帘也没有升起来。

贺鸣雨神色淡淡地阖着眼睛。

那则信息,来自一个不知为何仍然没有改掉的备注,内容其实并没有多看一遍,却在脑海里如刻般清晰。

-给哥哥也准备了圣诞礼物,挂在你们家花园里的圣诞树上面。

为心底隐隐不愿被证实的那个猜测,贺鸣雨已经一天没有进食。

高大的圣诞树郁郁森森,绕满了精致的灯带,耀眼得像在燃烧着。

贺鸣雨终于还是去看了。

映入眼里的第一个礼物并不是给他的。

清隽整洁的字体清晰地写着给贺汐,便签上还有一句“圣诞快乐,我爱你”。

猜测在心底煎熬了一天,在面前成为事实的这一刻,贺鸣雨眼里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惊讶。

越筝确实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才喊他哥哥。

胃部隐隐抽痛着,对他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贺鸣雨没什么温度的视线还是落在那句“我爱你”上,迟迟没有移开。

无法得知越筝当着他的面爱另一个人,是坦荡得无可指摘,还是他的心情确实没有什么被考虑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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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呵出的白雾都散不出什么温度了,贺鸣雨后知后觉感到一点倦冷。

回屋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越筝。

身上是准备和谁一起外出过节日的穿着,戴着柔软的格纹围巾。

不知道再见会尴尬,会有不知所措,还是会被不动声色地保持一段距离。

但是身影已经避无可避地走近了。

贺鸣雨做不到对他冷淡,眼底还是显露出尽可能的温和。

越筝看着他,愣了一下。微微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眼尾却猝然红了。

贺鸣雨下意识抬起手,想抚去他眼角的一点湿意。

薄款风衣沾染了室外的冷,手也很冰凉。

冻得越筝哆嗦了一下。

微小的接触也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贺鸣雨对他没有办法,收回了手,淡淡的笑意有些无奈。

“别怕……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越筝眼里的害怕和惊错却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

越筝喉咙发紧,心里疼得仿佛要碎掉了,踮起脚用手贴了贴他冰冷的额头。

“哥哥,你怎么了……”

越筝焦急的目光一瞬不错地盯着贺鸣雨苍白的脸庞,把围巾摘下来给他戴上的时候都抑制不住声音和指尖的颤抖。

“我送你去医院……”

在赶往医院的车上,越筝依偎着贺鸣雨,一遍遍捂暖了手掌小心翼翼按在他胃部,眼尾红得像小兔子一样。

“真的没事。”贺鸣雨感到心疼又无奈。

……

等贺鸣雨在病房里打上了点滴,越筝去买了水果上来,路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贺汐,还没有勇气面对,只能低着头,像没有看到一样。

贺汐也没有看他,凝在走道上像是冷冰冰的陌生人,只是指节不自觉用力到泛白。

越筝走到贺鸣雨床边,陪在他身旁,默默拿起了一个鲜红透亮的苹果,开始努力削皮。

抑制不了委屈和害怕,眼泪无意识模糊了视野,簌簌落下来,不断无声地砸在刀刃和指尖上。

贺鸣雨手背还有输液的针管,却没怎么在意,想接过来他手里的水果刀,一时忘了改口:“宝宝不要伤到手……”

越筝眼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