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来潮,周戚觉得他的心理状态,应该在好转了。
“天气不错,也会让人觉得活着挺好的。”寇居安真心这么觉得,随口说道。
从国内出发时,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那天他值班查房的时候,和一位长期住院的病人闲聊了两句,听闻他要去瑞士出差,病人平淡地说,“瑞士啊!挺好的,听说那边可以协助自杀。”
“不要这么想,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寇居安习惯性安慰道。
“好好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而已,我之前在网上查瑞士安乐死的词条,结果网站给我推送了一个圣母大教堂的玻璃窗,很好看,可惜不能亲自去看看,滨江的天好吝啬,我喜欢出太阳,可惜一直都是下雨,也没办法去草坪里晒晒太阳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寇居安倒是很想把自己的命,给他的病人们,说出这个话的,也是一个和祝微云一样的女孩儿,很年轻,但和祝微云不同的是,他们至今找不到女孩生病的真正成因,她的基因似乎被诅咒了,年轻的皮囊下,内脏却宛如耄耋老人,开的药物根本无法治病,只能不同程度减轻她的痛苦。
此次去瑞士参加学术讲座,就是院长听闻苏黎世某医院的医生,也遇上过这样的病例,并且已经有了一定研究成果,特派寇居安去学习。
可刚到苏黎世的那天上午,就收到了院方的消息,女孩因心脏突然衰竭,已经在连绵不断的雨天离世了。
寇居安在酒店坐了一个多小时,挫败感又一次席卷,自己还没有拼尽全力,为什么死神连一个商量的机会都没有呢!
死别是他从一开始选择这个专业,就需要接受的课题,寇居安收拾好情绪,主动在 ksk 上约见了周戚。
周戚提议逛完圣母大教堂,请他去自己常去的一家咖啡厅坐坐,寇居安却说,“这附近有书店么?出国前,我弟弟托我给他带一些书,国内还没有引进。”
“有,我带你去吧。”走到半路,周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很讨厌你弟弟么?怎么还帮他带东西?”
“他最近没有那么烦人了。”寇居安半开玩笑道,“结婚后,他现在很少来找我。”
“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伟大,能让你和你弟,有一个缓冲的空间。”周戚笑了笑,其实这个空间是 M 更需要的。
两人走在一座桥上,太阳照在水面上,像是打碎了玻璃一样,让倒映虚虚实实扭成了一副映像派的画,寇居安站在桥上,话锋一转,“Zhou,谢谢你这段时间,听我讲那些阴暗的故事,之后,我不会再讲了。”
周戚还以为,他和自己和解了,“你能走出来,不再执念的埋怨你弟弟,专心自己的生活,以后会越过越好的。”
寇居安觉得他安慰自己的话,就像自己安慰那个生病的女孩,不过周戚真诚得多,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慢慢变好。
M 不再将话题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关心起周戚来,当初在 ksk 见到周戚发的那条推送,‘想死,但又想活着’,正是寇居安长久以来的想法,可聊过之后才发现,对面不过是因为在国外太久,吃不惯瑞士的食物,而自己手艺有限,发出的夸张感叹而已。
“Zhou,你出国这么久了,手艺锻炼出来了吗?”寇居安随口问道。
“完全没有,太难了。”周戚夸张地摇头,“有一次我在中华超市买了个猪蹄,臭得我连锅都一块儿扔了,好几周,厨房臭得像死了好几只老鼠。而且我确实没有什么下厨房的天赋,不过最近我女朋友做饭,虽然不会做中餐,但口味还是很不错。”
“你谈恋爱了?恭喜你。”寇居安似乎能感觉出他说那句话的快乐,就像当初寇思危跑到医院来向自己打听祝轻窍一样,傻得冒泡。
之前不乏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