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将她背了起来。

黑暗中,祝微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亲戚对么?”

“亲戚应该是吧!我叫沈二妹”

“这是你真名?”

“嗯。”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看就很敷衍,但无所谓,这么多年习惯了。

出了洞口,二妹低头瞥见祝微云的鞋子上有两只金属蝴蝶,在夕阳的照耀下金灿灿地,很漂亮,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黑色的胶鞋去年开胶后,先是用胶水粘了几次,又在镇上用线补了一次,虽然还能穿,但是已经挤脚了。

祝微云的衣服摸着胖乎乎软绵绵,看起来臃肿却很轻,这应该就是羽绒服,她看电视上说,是用鸭子的绒毛做的。

二妹以前试着收集过,家里没有养鸭子,所以她只能趁着邻居不注意,去他们家的池塘捡,想给三妹做一个鸭绒手套,她那么小,就因为冻疮小手肿成了红包子,可搜集的鸭绒还是太少了,而且臭烘烘的,怎么洗都有股鸭屎味儿,只能作罢。

以至于后来,已经成为了祝轻窍的沈二妹,喝到祝兴梁泡的鸭屎香味的凤凰单枞,怎么也欣赏不来。

原来城里人的女儿,可以过得这么舒服,二妹羡慕极了,而且女孩生病爸妈也没怪她,就更羡慕了。

“你为什么走不了路?哪个把你背上山,把你扔里面了?”二妹问。

祝微云的视线盯着二妹的脖颈处,她就穿了三件衣服,毛衣的领子都开线了,外套肩上的袖缝隆起,应该是衣服小了,难受不说,肯定还特别冷。

“你生的什么病?”二妹以为她没听到,又问。

“学名叫 Friedreich 共济失调。”祝微云怕她不明白,又解释说,“是一种基因突变疾病。”

“Fre”二妹完全没听懂,她甚至不能复述那个病名,“那祝你早点好,能跑能跳,把恶作剧你的家伙打一顿。”

祝微云也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好,但是她好几次睡了,醒了以后就看见苏焕在她床边坐着哭,就知道应该没那么容易康复的。

她向二妹解释,“不是他们故意丢下我,是我走得太慢了。一会儿回去,要是大人们问你,你就说我们俩在一起玩儿,忘了时间,免得我妈大题小做,下次不让我一个人出来了。”

二妹答应了,一步一步小心地背着祝微云走,看见她的小腿一下一下地不受控制地小幅度跳动,她关心地说,“你的腿这样,你会不会疼?”

“这叫痉挛,不太痛,等回去吃了药就好了。”比起医院里抽血打针插管子,这点疼祝微云都习惯了,因为二妹的关心和好心,祝微云很喜欢她,问道,“二妹,你多少岁啊?”

“我 14,你呢?”

“我也是诶!”祝微云的语气欢快起来,“我 12 岁零三个月。”

“那我比你大,我 12 岁半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叫姐姐?”

“就叫二妹也行,反正都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