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普通最常规的科研行为,那颗小行星即便纳入了观察序列,也是所有观察样本里最平平无奇的那一类。可谁也没想到,当科研飞船又一次定期降落在小行星上,迎接出舱科研小队的是漫天姹紫嫣红,满目热烈缤纷。
所有植物盛大绽放,从顶端,从旁支,从能想到的每一处开出妖艳花朵,它们散发着不属于它们的香气,簇拥着挡住了植物枝蔓原本的颜色,也挡住了整个星球的天空。
科研小队在植物中艰难穿行,拨开一簇簇比人还高、浓郁芬芳的花团,终于寻到那异常折射光的来源。
一地节肢动物们破碎的尸体。
玻璃尸体。
科研小队在行星上待了一周,将地表全部勘察一遍,确认所有节肢动物死亡,而所有玻璃尸体里,他们仅找到两具未破碎、完整的。一周后,他们将这两具完整玻璃尸体和一些植物样本带上飞船,准备回云星后继续研究,同时也向云星这边回报了他们发现的情况。
返回很顺利,飞船按预定程序安全降落,只是降落后迟迟不开舱。地面启动应急通讯连上了飞船内部,却只听到一片死寂。
地面可以通过程序让飞船自动开舱,但他们没有这样做。一个文明,对宇宙认知得越深,越敬畏。
最终云星人用程序接通了飞船内的监控系统,由此看清了舱内景象科研小队全部死亡,体表无外伤,但舱内实时监测数据显示,他们已无生命体征;两具被带回的节肢动物尸体不知何时已破裂,和行星上的其他破碎的玻璃尸体一样,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冲撞破开;植物标本比带上飞船时茂盛了许多,旧的花朵落尽,又开出大团大团新的花朵。
不被开启的飞船就这样一直停留在降落点,地面的科研组有预感,时间会给他们答案。
果然在持续隔空监视的两周后,飞船内所有研究员的尸体陆续从胸膛处破开,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冲破他们的胸膛,向外释放,并携带着一些玻璃碎片。
经隔空扫描研究员们的尸体,无一例外都失去心脏,而将那些散落的新玻璃碎片悉数扫描、模拟拼凑,又都能大致还原心脏的体积与轮廓。
与此同时,飞船内还检测到新的“不明气体分子团”。
“那就是……馥?”罗漾听得入神,甚至忘了柿子树仍旧盛开,邱临溪刚刚死亡,远山的夜还在下雨。
方遥点头:“馥以气味形态存在,随着空气移动扩散,直至找到宿主,或者消亡……”
移动扩散本身就是馥的生命运动,如果一直找不到宿主,馥会扩散得越来越稀薄,最终气味散尽,即消亡。但如果找到宿主,扩散的馥会在宿主身上重新聚集。
馥寻找的宿主通常是植物,寄生过程会消耗掉它们的大部分能量,所以寄生后馥会在宿主体内沉睡一段时间,数年到数十年不等,待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苏醒,宿主就会充盈馥的能量,盛开绽放,散发浓郁花香。
如果把馥当成一种病毒,寄生后又苏醒的馥就是传染力最强的时候,那些盛开后落下的花朵就是病毒传染的媒介,任何动物,包括人,一旦碰到这时从宿主身上落下的花朵,即刻成为馥的养分,生命能量会被瞬间榨干,当场死亡,而“玻璃化”是被馥吸收生命能量的标志。
方遥:“生命能量越低的,玻璃化的范围越大,像那颗行星上的节肢动物,尸体全部变成玻璃,而生命能量越高的,人类或者大型哺乳动物,玻璃化的就只有心脏。”
难怪刚才方遥那么急着让他们躲开落花,罗漾后怕起来,如果他们没躲开,现在就已经和邱临溪一样,成为一具“玻璃心”的尸体。
“等一下,”烧仙草不想打断云星仙女难得耐心又详细的讲述,但又确实急于知道,“假如被馥感染后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