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的暴雨在快要抵达树冠时特自觉地向两侧分开,雨水最终沿着树冠外围轮廓滂沱而下,连一朵花一片叶都没被雨水侵扰,就像有一个随着柿子树形态而设置的透明罩子。
“白天也是这样?”难以将视线从这不可思议景象上挪开的罗漾,一边直勾勾看着开花柿子树,一边问体活课来过这里的AF和马尔济斯。
怎么可能。
“白天的柿子树没开花,只有满树的柿子。”AF重复着早就已经讲过的事情,但他非常能理解罗漾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同样震惊,“以及,白天的这棵树不会‘自动避雨’。”
“真是值得纪念的奇景~”雪纳瑞兴奋地操控着他的永久性道具【标本纪念册】,企图夺取过来一些花朵留作标本。
“等一下,”烧仙草对于植物生长逻辑的认知已经被完全颠覆了,“不是先开花再结果吗,怎么结果完又重新开花?”
而且柿子都没了,树上地下一个不剩,总不能是白天学校老师组团过来摘干净的吧。
只有方遥和马尔济斯没说话。
一个从来到树前就静静对着树看,从上到下,从花到枝,从树冠到树干。
一个径自蹲到树下,重新扒拉白天已被自己翻地三尺的泥土。
“咦,怎么收不进标本册~”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的雪纳瑞发出疑问,他的永久性道具明明可以把面对面看见的任何东西夺过来据为己有,何况只是几朵树上的柿子花。
但这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渐渐地,甚至连雪纳瑞自己也不在意了。
因为所有人都在对柿子树的观察中,失了神。
雨中的六个旅行者,无论站在树前还是蹲在树下,无论静静观察还是思绪万千,都在时间的流逝里变成一种纯粹的沉迷。
雨中的柿子树在他们眼中渐渐模糊了轮廓,变成一束巨大而漂亮的手捧花,浅淡娇嫩的黄色令人放松,从心底生出一种舒展的、不由自主的向往。
可是向往什么呢?
手捧花又变成了钥匙孔的形状,而透过钥匙孔,仿佛能窥见一个另外的世界,一个温暖、干燥,与潮湿压抑的远山中学截然相反的美丽新世界。
罗漾情不自禁向前去,想走入钥匙孔,走到那另一端的世界。
不止他。
观赏间里能看得更清楚,柿子树下除方遥外的五个人都开始动了,罗漾、烧仙草、AF、雪纳瑞全部跟中邪似的,一步步向着柿子树靠拢,而之前在树下扒拉土的马尔济斯不知何时起身,正伸手覆盖上树干,神情温柔地轻抚树皮。
马尔济斯?深情温柔?这俩词儿一起出现的概率本应比AF从长发剪短发都低!
【观赏间】
牛头梗:马尔济斯你清醒一点!
牛头梗: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诡异啊啊啊!
牛头梗:??
牛头梗:我明明发的互动喊话为什么还是变成普通发言?!
伯恩山:因为你现在的提醒喊话会干扰旅途。
流放福地:那棵树有问题,他们现在很明显陷入了某种“精神控制”。
闹着玩带刀:方遥好像没中招,只有他还站在原地。
但是雨太大了,看不清方遥的神情究竟是否清醒。
直到旅途画面里的云星仙女绕过距离更近的AF,伸手想去拉住走得更远的罗漾。
闹着玩带刀:……
牛头梗:遥啊遥你的差别对待会不会太明显!
流放福地:就许你们狗舍拿人当炮灰,不许别人对你们见死不救?
阿柴:我们是平等地拿所有人当炮灰,必要时包括狗舍自己,谁像遥啊遥这样一双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