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情啊爱啊,到头来都是吃人的豺狼,”张翠云又哭又笑,说到凄凉处,忍不住想拉起武笑笑的手,却又碰不到,“妹妹,记住,世上男子皆负心,从来新人替旧人,你以后千万别像姐姐这么傻……”
或许因为这满屋只有两个女生,缩在墙角的“女孩”又已不在人世,故而张翠云把满心酸楚与后悔,都诉与武笑笑。
罗漾原也想开解两句,现在也不好张嘴了,一句“世上男子皆负心”,无论是他,还是方遥、于天雷乃至年轻天师,都被那狗男人连累的,再难从张翠云这里得到信任。
武笑笑低头看着张翠云的手,肤如凝脂,一看就是从小富养的姑娘,可手臂处却都是抽打的伤痕,新旧交错,不知是不是被对方拉着手,她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来自鬼魂的丝丝凉意,和曾被抽打虐待的绝望痛苦。
其实按照年纪,二十岁的她未必是张翠云的妹妹,那年头女孩嫁人都早,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不会的,”武笑笑抬起头,前所未有的清醒理智,“无论以后是否会爱别人,我都会先去爱自己,”她静静看着张翠云,“反倒是你,都过去一百多年了,当初住在这栋老宅里那些人,不管是负你的还是害你的,早已经死了,只有你还陷在里面出不来……”
“我没有……”张翠云狼狈抢白,不想承认。
“那你为什么哭?如果你真的只恨他们害了你,仇也报了不是吗。”武笑笑又心疼,又有点生气,语气都硬起来,“你哭是因为伤心,这都一百多年了,你还在伤心他辜负你,伤心自己喜欢错了人,嫁错了人。”
张翠云怔怔看着武笑笑,本就不是性格强势的人……呃,鬼,被劈头盖脸一顿说,连那点游魂的气焰都没了,呐呐地问:“那该怎么办,我一想到……就难过……”
于天雷实在看不下去了,被归到“负心男阵营”也得仗义执言:“你先把恋爱脑摘了。”
张翠云闻声望去。
于天雷严肃点头:“真的,信我,恋爱脑要不得,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作证,”罗漾幽幽补充,“而且是病入膏肓,治都治不了那种,只能换赛道。”
张翠云:“换……赛道?”
“对,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现在按幸运盒子可厉害了,”说到这个,于天雷简直自信放光芒,“我不敢说我现在是全乐园按幸运盒子最厉害的,但一定是按幸运盒子厉害的这帮人里,最懂爱情的。”
张翠云:“……”虽然都是陌生词句,但听起来好像也没有离情啊爱啊很远。
怎么才能劝恋爱脑,武笑笑其实也没经验,但失恋散心小白领驱使着她开口:“你就记住一件事,下辈子无论什么时候,都先对自己好,爱情什么的随缘,有了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蓦地,她想到同学之间常开玩笑的一句话,用在这里却堪称金玉良言,“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与姐妹共勉。”
前半句张翠云勉强还能懂,后半句太生僻了:“……寡王?”
武笑笑:“就是孤家寡人,绝情断爱。”
张翠云:“硕博?”
武笑笑:“金榜题名。”
罗漾、于天雷:“……”准确。
方遥:“……”地球的知识好杂。
只有张道简的注意力没在张翠云身上,反而挑眉看看半空那仍缭绕在招魂伞上的黑雾,都聊到“寡王一路硕博”这种冷僻赛道了,还能不动如钟听下去,这回地府派来的阴差可比他从前碰面过的那些有耐心多了。
几人正各怀心思,客栈房间里突然奏响唢呐,那声音简直能将天灵盖掀开,曲调大悲大喜,大开大合,时而像婚庆嫁娶,时而像批白送葬。
与此同时,一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