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就漂浮在空气里的花团孢子,亦或者其他什么见鬼的传播介质。
反过来声音又是这片花海的养料,喇叭花团越发声,越滋润娇艳,自己喉咙里的东西也是自己咳得越大声,越茁壮成长。
窒息感里,肺部仅存的空气已经要耗尽。
Smoke单膝跪地,艰难用手臂撑着身体。
越咳死得越快,但不咳也要窒息而亡。难道就没有干掉它的方法?!
蓦地,Smoke忽然抬头。
花海宫殿穹顶的流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冷硬轮廓,像一头桀骜不驯的凶兽。
抬起的下巴与脖子成一条笔直的线,用力吞咽!
再难啃的骨头总也要被野兽拆吞入腹。
食道划伤般的剧痛里,异物终于顺着喉咙落进胃里。
阻塞感消失,重获氧气的Smoke恨不得大口大口呼吸。但是不行,张嘴就可能发出声音,所以他只能咬紧牙关,用鼻子呼吸。
缺氧的感觉还没完全消除,肚子里忽然有什么开始蠕动。
那东西压根没在Smoke胃里停留,而是滑到了更下方。
Smoke预料到了最坏结果,毕竟他的消化系统不是为吃这种东西准备的。
但是预料到和真正发生,是截然不同的,尤其一低头,就能亲眼看到。
一根金属丝一样的东西从他肚子里生长出来,洞穿皮肉,刺破衣服,向上方的空气里继续生长。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Smoke没有被开膛破肚,但比开膛破肚还要疼。那五根金属丝的根系交错在他肚子里,为外面的生长源源不断输送支持。可能是Smoke的血液,也可能是骨骼或精神力。
Smoke乏力倒下,仰躺在地面上,看着空中的金属丝渐渐弯曲成花朵形状,就像小学时做的手工课。
随着金属丝花朵的成型,腹部好像没那么疼了,渐渐有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爬遍Smoke全身。
花海宫殿不知何时陷入一片寂静。
Smoke的愤怒、不甘好像都随着这些金属花丝的“破土”而消亡了,一种可以坦然迎接死亡的平静降临到他身上。
但Smoke知道这是不对的,哪怕他99%的神经都被麻痹了,还有1%在脑内叫嚣着,你死了吗?还没死就继续起来跟它干!
Smoke起是起不来了,所幸身体没有被完全麻痹,还能抬起一条胳膊。
于是Smoke用最后这条能抬起的胳膊,抓捕腹部长出来的五根金属丝,一把握住,用力拔除,连根带系,连皮带肉!
整个花海宫殿开始动摇,密密麻麻的花团在脆响中发出异光,就像无数锡箔纸熊熊燃烧。
Smoke这回彻底开膛破肚,握着金属丝的手落到地上,无力松开。
半空的金属丝花朵极速枯萎,坍塌下落在刀疤青年那只溅满自己鲜血的手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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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坠投射在模糊的视野里。
Smoke的意识开始走马灯,闪过进入里世界之前的生活,闪过进入里世界之后的拼杀,闪过一张张或思念或不舍的脸。
原来人死之前是这样。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他的意识却越来越轻飘,轻飘到似乎开始融入这片陌生荒原的磁场,开始感知那些几分钟前还不曾明白的东西。
“Smoke……”
“Smoke……”
明明整座花海宫殿都枯萎了,那些曾喊过Smoke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