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题:“你把1990的事都忘了?”

啥?

这是什么逆天的恶人先告状。

李万卷:“不是你忘了吗?”

王金题:“怎么可能!”

李万卷心情跌宕起伏,正暗暗发誓这辈子不再自己瞎脑补,就又听王金题问:“你现在是物质存在吗?”

一句哲学提问给李万卷干懵了,看王金题的眼神从“没有失忆的发小令我狂喜”变成“疑似有病的发小令我担心”。

估计是李万卷嫌弃的眼神过于明显,王金题立刻比划着解释:“就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那种,不是嗖嗖嗖飞来飞去的孤魂,也不是咻咻咻飘来飘去的意识体。”

李万卷无语,要是现在戴着帽子,一白眼都能把帽子掀翻:“对,有血有肉,会呼吸要吃饭,不是嗖嗖嗖,也不是咻咻咻。”

王金题怔怔看着他,好半晌,终于长长长长地舒一大口气,眼里重新焕发生机,好像这时三魂七魄才真正归位。

“一切推翻重来了?”王金题问完根本不等回答,生怕多等一会儿这结论就不安全了似的,一股脑从地上爬起,三两步跨进花坛,迫不及待把李万卷紧紧搂住,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他再把人松开。

李万卷被搂得差点无法呼吸,只听见王金题不断重复着“太好了”,后面的啥也没听清。

光影外的罗漾也没听清,但他完全猜得到王金题的心情。

就像李万卷回到2000,最先想的是王金题会不会把一切都忘了。王金题回到2000,也有他自己最担心的事。那就是卷卷好不容易从1990年回来的意识,会不会复苏在那具冰冷尸体里?如果回到尸体里,还能成功复活吗?一旦复活了,该怎么对外解释?会不会因为“死而复生”而被拉走当成异类研究?

但是上面这些都没发生。

一切推翻重来了,“活埋事件”压根不存在,李万卷还是远山中学一个活蹦乱跳的学生,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

所以,太好了。

“你俩在这儿干嘛呢?”一个男同学身影忽然出现。

李万卷、王金题愣住,齐齐转头。

花坛外,抱着一本书路过的邓聪狐疑看着他俩。作为同学,邓聪很不想做一些过于出格的揣测,但花坛里这俩人难舍难分的姿势实在找不出第二种解读:“约会?”

李万卷、王金题:“……”

邓聪从狐疑变赞赏:“都被我这么说了还抱着,真爱啊。”

李万卷冤死,他一点没使劲,全是王金题抱着不放好吧。

王金题当然不放,再把人弄丢,谁赔他那么大一个卷卷。

不过邓聪的反应给当下情况又添一个佐证,现在的2000年里李万卷没失踪,否则邓聪不可能这么自然淡定。

那么问题来了

李万卷看向邓聪:“你认识他?”

邓聪一脸“这不是废话吗”的莫名其妙:“他都跟我一个宿舍住好几天了。”

“可是我没失踪……”李万卷看回王金题,“为什么你还会来远山旁听?”

王金题安静下来,似乎感到新旧两条2000年时间线的记忆正在脑海里融合。

旧的记忆里,李万卷失踪,他表面上来旁听,实际上来寻人。他相信李万卷一定还活着,他想着一旦找到卷卷,就把身上带的东西给他。

新的记忆里,李万卷没失踪,他表面上来旁听,实际上来和好。他想着一旦见到卷卷,就把身上带的东西给他。

没错,两条记忆线里,王金题身上从始至终都带着同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李万卷好不容易被松开,还没喘口气,就又被人往手里塞了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