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微微俯下身体,将脑袋埋入掌心,张开嘴,一点点的舔食着那尚且还温热的白粥。
也许是洒落在地上,那粥里带着丝丝的呛人的灰尘的味道,迟景的胃,疼的厉害。
他能感受到自已浑身在发抖,这种如同被人狠狠的用脚底踩在地上的滋味,比把他架在火上烤还要痛苦。
很快,掌心的白粥被吃完了。
迟景有些怔怔的看着地板上,那些已经无法被捧起的粥水。
“一滴也不要剩下。”
厉墨尘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迟景肩膀微僵。
一滴也不能剩,他就只能像狗一样用舌头舔干净。
厉墨尘,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妥协的办法吗?
迟景一动不动的跪着,两只手有些无力的放在身侧。
良久之后,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
手掌覆压上地板,他俯下身体,低下脑袋,如同一只被饲养的狗,伸出舌头,一点点的舔着面前的粥水。
叶舒明眼里满是畅快的得意!
如果不是因为厉墨尘还在这里坐着,他大概会直接笑出声音来。
这个骄傲的男人,此刻如同一只狗,跪在自已的脚下,吃着嗟来之食!光是这一幕,就足以让他嘲讽迟景一辈子了!
迟景啊迟景,就这样,你还以为自已是尘哥宝贝的人吗?
厉墨尘是很爱你,但他同样恨透了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迟景才终于把最后一滴粥水舔舐干净。
他的后背疼的厉害,长时间的爬俯让他的腰酸疼的如同被针尖戳刺,他动作缓慢的扶着身侧的椅子站起来,眼尾猩红无比,“我吃完了,一滴不剩,可以让你的人离开了吗?”
厉墨尘终于满意,望向管家,“给杨辰打电话,让人回来。”
“是。”
管家匆匆退下。
迟景心中松口气,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厉墨尘,转身往楼上走。
“迟景。”
厉墨尘叫住他。
“以后,送上去的饭菜,你再不吃,那我们就继续用这种方法。”
迟景的指甲在楼梯的栏杆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背对着厉墨尘,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沉默着回了房间。
叶舒明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却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厉墨尘,佯装关心道,“尘哥,这样对迟景,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我听说他以前可是富家少爷,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万一他想不开……”
“他不会死的。”
厉墨尘直接打断叶舒明的话,冷笑:“他不敢。”
他是唯一能救他父亲的人,他怎么敢死?
就是烂在泥淖里,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
这就是迟景。
厉墨尘吃完饭,管家才来回,“杨辰先生说,已经让医院的人回来了。”
“迟家那老东西怎么样了?”
他巴不得那畜生早点死,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死了,迟景大概也会崩溃。
在他还没有真正的收服迟景之前,那老东西必须活着。
“杨辰先生说,他们只是做做样子,没对他怎么样,目前情况很稳定,让您不要担心。”
“嗯。”厉墨尘神色舒展,又对叶舒明说,“明天我要去法国出差一周,你照顾好迟景,他要什么就给他,钱财方面不许缺他。”
叶舒明脸色一顿。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尘哥,以前你出差,都是我陪着你的……”
怎么这一次,却要让他留下来照顾迟景?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照顾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