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尘只说随他去,愤愤的把电话给挂了。
保镖这才只能作罢。
当天晚上,迟景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保镖,然后给了他一张写了地址的字体。
“这张银行卡帮我送到这个地址,交给一个叫做陆放的人。”
“这是……”
“是我欠他的钱,帮我还给他。”
卡里剩下的十几万,他想全部给陆放,也不知道陆放得知自已不在了,会不会觉得难过?
他是真的对不起他。
他帮了自已这么多,到头来,他还是把自已的人生弄的一团糟。
这些钱,权当是给陆放的补偿了。
凌晨的三点,当客厅的保镖熟睡之后,迟景蹑手蹑手的起身,平静的铺好崭新的被单,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带走了客厅里的垃圾,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迟景这段时间表现的很正常,因而保镖对他没有任何防备心,迟景的“出逃”没有遇见任何的困难。
他驱车去了楚南祁的医院,如果不出意外,那对母女早就应该在那里了。
凌晨的四点,私人医院格外安静,却也灯火通明。
楚南祁靠在墙壁上,看着坐在自已面前的迟景,皱眉。
“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迟景,你很年轻,你没有做任何的坏事……”
不等他说完,迟景就摇摇头,“你答应我,会帮我的。”
“迟景……”
迟景还是摇头,他很疲惫,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内心深处有个巨大的空洞,他已经用尽了一切力量,去填补,却仍旧阻止不了他变得越来越大。
他真的不想在坚持了。
也不想耗尽厉墨尘对自已的最后一点感情。
楚南祁看着他,最终点头,“行,我知道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局,我尊重你。”
“谢谢。”
“你要留什么话给厉墨尘吗?”
“不用。”
迟景摇头。
“好,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手术会在上午八点准时开始。”
迟景起身,轻笑,“后面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楚南祁的眼神不由的红了,他上前,握住迟景的手腕,轻轻的将他拉入到怀里,
给了他一个很温柔的拥抱。
“你辛苦了,迟景。好好休息吧。”
……
迟景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已回到了儿时。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他在草坪上和母亲放风筝。
他看不清母亲的脸,甚至摸不到她,一阵风吹过,风筝的线断了,他跌跌撞撞的去追。
脚下却是一空。
他在这真实的失重感里骤然惊醒,看到几个医生站在他的身边,正往他的身上插各种仪器。
“几点了?”
“七点五十。”
医生回答。
“我们要送你去手术室了。”
迟景点点头,任凭医生给他戴上氧气面罩。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
“迟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迟景笑,“会很疼吗?给我用多一点的麻醉剂好不好?”
“不疼的,迟先生。”
迟景闭上了眼睛,“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