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新欢的存在,两人没有经历太多拉扯,很快断了联系。

后来在某一个和梁沐野喝酒吃夜宵聊天的晚上,黎麦说,其实分手时自己差点丧失了底线。“我当时其实狠不下心分手的,甚至很没出息地想,如果他能和那个女孩子断了联系,我可以原谅,可以翻篇儿。甚至我可以给他一点时间,处理这段关系,我是不是太没原则了,太廉价了?”

客厅电视正在播放着综艺节目,有人在唱《指纹》:

“留在每个爱过的人心房里加温,爱过几番,恨过几轮,越仔细越疼,等了多久,忍过青春,却憎恨别人奋不顾身……”

看着黎麦在 BGM 了渐渐红了眼眶,梁沐野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安慰她说:“没有,怎么会呢。失恋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这样,不理智的。你这是正常人的想法,那么久的感情谁能说放下就放下?他这种说劈腿就劈腿,说分手就分手的才不是正常人。”

当时的黎麦楚楚可怜,消沉低落了很久。梁沐野毕竟要忙于工作,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陪她,大多数时候,梁沐野夜里加完班回到家,看到的都是一个无精打采,窝在沙发里看剧的黎麦。

电视剧里的爱情轰轰烈烈,百世流芳。现实中太多的爱情,却是一场狂欢大醉之后的杯盘狼藉,来过,留下了痕迹,却要花很多时间清理善后。

治愈失恋的,无非是时间和新欢。于是几个月之后,严豪越来越频繁地在黎麦的生活中出现,大有取代梁沐野成为她头号搭子的势头。

正如黎麦所说,严豪不是她的理想型,但失恋后的情感空窗期总是更好填补一些。

梁沐野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把倒了一半的气泡水递给黎麦。

“我不喝,快要睡觉了,喝水明天会肿。你也别喝那么多了。”黎麦突然感觉到什么,吸了吸鼻子,问:“你喝酒了?”

“闻到啦?我刚从酒吧回来。”

“今天这么有兴致?想喝酒怎么不喊我啊?我知道了,你有人,还是个男人。”黎麦从沙发上直起腰,一瞬间困意去了大半。

“行了行了,千万别激动,扁桃体都拦不住你的好奇心,一会儿再从嘴里掉出来了。我自己去的,而且是为了工作。”梁沐野简单把去酒吧找灵感的原因解释了几句,但有意隐瞒了遇见那个男人的事,只字未提。

毕竟和一个素不相识,而且见面不超过一小时的陌生人接吻,不像是她梁沐野会做的事儿,听起来也很奇怪,好像她是见到帅哥就想入非非的女流氓,美女大都爱面子。

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没有聊的必要。

“三里屯那种地儿,人人都不甘寂寞。你这样的美人儿,深更半夜的一人我饮酒醉,就没个艳遇?”黎麦随口问。

但显然她并没有真的感兴趣,因为在她眼里,梁沐野根本就是不近男色,除了回家睡觉和为数不多的朋友社交之外,几乎都在工作。频繁的加班自不必说,哪怕是在家里,梁沐野很多时间也是在电脑前画画。这让她经常感叹,好好一个美人,风华正茂的,既不谈恋爱,也不勾搭富二代,连个备胎都没有,简直是明珠蒙尘,暴殄天物。

梁沐野掩盖住一丝微妙的心虚,说:“哪有。”

“也是,就你那个事业心,肯定是一心想着工作怎么做呢,根本看不到旁边人几只眼睛几个鼻子。就算有人想跟你搭讪,你也发现不了。我去洗澡睡觉了,你也悠着点儿,别动不动就熬通宵,啊。”

天鹅洲的房型都是按中产家庭的需求设计的,虽然这是套两居室,但两个卧室的空间几乎相差无几。梁沐野在卧室里摆了两张足够宽裕的桌子,作为工作台和化妆台,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空间。

梁沐野回到自己房间,坐在电脑前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