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司。

事实证明乔桥的推测一点没错。

梁沐野还没走进办公室,就听见了雷鸣的死亡咆哮:“这么多次修改,这么长时间,硬是没一个人发现有错误?那么大的字,双层芝士牛肉汉堡,画面上少了一层芝士,辗转这么多人,就是视而不见,你们都不识数吗?!还是不认识芝士和牛肉?汉堡吃少了?要不要一人给你们点个汉堡,认识一下啥叫芝士啥叫牛肉啊?”

全组几乎都到齐了,一屋子人安静如鸡。

“如果客户提出要为这个错误负责,别怪我保不住你们。”雷鸣冷冷扔下一句话。

“鸣哥,设计这批户外广告的时候,客户最初给过来的产品图,就是有问题的,后来也没及时更新。再说,完稿上刊前要双方都校对无误的,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吧。”梁沐野实在听不下去,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三金也试图劝熄雷鸣的怒火:“对啊鸣哥,J 记北京办公室的人一直就不严谨,之前想电商节创意的时候就把套餐信息给错了。这次我们看产品图理解的就是双层牛肉饼,客户也没说芝士也双层啊?来回改了这么多稿,客户自己都没看出有问题,我们……”

“后来也没及时更新,那人家最后更新了没?嗯?你的意思是把锅往客户头上甩?你工作几年了,甲方两个字不理解吗?啥叫甲方,甲方就是,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哪怕当面骂你三字经都得忍着,你还想让甲方来跟你承认错误??”

“都多大了?啊?这组里最小的也二十五六了吧,眼看奔三的人了,跟我说这些,幼稚不幼稚?我去海淀的学校里招个实习生,一天一百块钱,也比你们会上班,不至于这么大岁数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雷鸣握着手机,抬起来朝所有人点了点,又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说:“都到齐了是吧,所有的完稿文件,我让 Yamy 找出来发给你们,现在开始,把所有涉及到产品的画面都改成正确的,一张一张改,改完一张让 Yamy 发给客户确认一张,今天不改完这批所有的画面,谁都别走!”

“至于客户是要罚款,还是要开除相关责任人,现在还不知道,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最后,雷鸣一脸厌烦,冷漠地说。

他说“一张一张改”的时候放慢了语速,提高了音量,说得咬牙切齿,听在所有人耳朵里,都觉得他说的是“一个一个死”。

周末公司没人,空旷的办公区里回荡着雷鸣的愤怒,梁沐野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声音,组成一张闪着刀光的大网,360 度环绕式带着回音向自己兜头袭来。

凭什么?

领导是爹,客户是爷爷,自己天天当孙子,上个班莫名其妙多出一帮亲戚。无论是周末还是节假日,一个电话就要来公司。工作日六点下班,五点半也要平静接过客户的 brief,推掉提前好几天就约好的聚会,老老实实加班到后半夜。面对客户异想天开的要求,甚至是毫无道理的指责嘲讽,都要微笑接受

更过分的是,还有个随时发飙骂人的领导,下属不配做人,只是奴隶罢了。

梁沐野几乎要把她内心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刚想开口,突然觉得头晕恶心,眼前发黑,直到感觉自己腰部抵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痛意让她瞬间清醒,才发现乔桥正叫着她的名字,用力撑住她,腰上的疼痛是她晃神之间撞到了身后的办公桌。

“小野!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低血糖了?”乔桥问。

梁沐野被扶着慢慢坐到椅子上,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只吃了几片水果,喝了一杯咖啡,刚才情绪一上来,差点栽倒。

几个人全都一拥而上,三金开窗通风,大华去买饮料,乔桥直接捧来自己的零食盒子,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梁沐野的情况。

大家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