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也是个滑头,你们以后要不要光顾他们。”老头也不傻,忙笑骂了一声。

“被恩师一说,学生都有兴趣一试了。子诚不是湖南籍吗,湖南竟然还有好墨!而他的官话竟也说得这么好?”某位年兄忙凑上趣来。

“湖南的天气其实与徽州差异并不大。若说做墨,其实差不多。不过是看师傅的手艺罢了,我陈岳父这个人,当初也是因为岳父的墨好,才萌生做墨的想法,说起来也十多年了,现在他收拢生意,却独留下这门生意继续在做,也真是用了大心的。送恩师的那是非卖品,我还有些普通的,回头送些各位年兄府上,大家试试。”给豪哥儿做广告这事,他一向不遗余力的。

“就是你在学里用的那种吗?”萧敬倒是见过,想想,“我还一直以为你用的上好的徽州松烟呢!之前不知道你家做墨,早知道就厚颜问你讨要了,真是太香了。”

“拙荆喜欢松烟,岳父最早做的就是松烟,非常之香。”曾凡笑了。最早,李萍送给自己的墨汁就是松香墨,以后他也就习惯了。这两年其实都是李萍给他做墨的,做的还是再生墨。不然,指着老家带,哪里带得到。却不曾想,竟然让人已经惦记了。他当时也没多想,早知道送点他们就是了。

“对,你们家的墨特别香,为什么?”安老爷子之前也用过他们家的松烟,他还没好意思说,因为太香,他都舍不得用。因为人家只送了那么几块他,他又不好再开口问人要,外头买,又没有。今天看曾凡送的不是松烟,但那墨色如金,真是让人有爱不释手之感了。

“因为拙荆喜欢,一定要做得非常香。”曾凡再说一次,他总不能说,那是因为加了新鲜的松针熬油吧!

“这回的不香。”安老大人笑了。

“现在作坊不是大舅管了,是小舅在管。大舅事事依着拙荆,小舅是陈家的,自己有主意。这回是桐油墨,真的做香了,就不美了。”

“有意思,你家好像真的很有意思。”安大人看着他,老爷子喜欢他们家的墨是真的,但是,他之前还真不知道这墨竟是他们家的,只以为是湖南的新特产罢了。

刚刚他与其它人聊天时,他其实也在观察着曾凡,在座的除了他之外,都是世家子,也算是青年才俊,刚刚而立之年,就凭着自己考上了进士,可以说这代人中的佼佼者,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亲近是自然的。他想看看这个平民子弟在这群世家子中间,会不会自惭形秽!

一般这是最考心性的,没想到,他听得兴趣盎然,没一点局促之感。现在自己拉着他闲话家长,他也回得清清爽爽,纵是两个岳家有点家底,但还不至于觉得自己真能与在座的平起平座吧?

“是啊,很有意思。”曾凡想想自己的那个家,还有家里的人,觉得又不禁微笑了起来。之前自己的家人曾经也让他觉得痛苦过,但是回家住了一年,慢慢的真的和他们在一起朝夕相处,他体会了他们的种种之后,又觉得他的家人其实也挺可爱的。此时安大人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往深了想,只是淡淡的笑着。

“看到没,就是这种笑,你们注意到没,他刚刚提到老婆,提到家,就一直在笑,掩都掩不住。”老头儿笑了,大家回头看向了曾凡,又想想刚刚曾凡的笑容,现在知道为什么不同了,明显的,曾凡提到自己的家人,那种笑容是掩藏不住的美好。

“是,学里都知道曾太太又聪明又贤惠,子诚是常把嫂夫人挂在嘴边的。”萧敬忙笑了,他是知道安老头的,他也是那感恩惜福之人,喜欢的也是这种,自是要替曾凡讨好的。

“原本学生都是靠着岳家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若没有他们,也没有凡的今日。”曾凡轻叹了一声,坦然的说道。

“吃过苦,方才会有进取之心。他原是你们中间最年轻的,但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