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天一夜,他终于醒过来,李梦觉庆幸之余还是后怕,趴在床单上,露出双眼睛看着他:“陆知序,你别再想不开了,就算我真的要走,你也不能再这样了。”
他自杀那天还刚好是七夕,她差点就要从过七夕节变成过中元节了,按照他这样,恐怕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陆知序敏锐捕捉到那几个字,不安起来:“你又要走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生命可贵,不要再自杀了。你有那么多钱,何必自找苦吃呢?”
“我立了遗嘱,死了之后大部分财产都是你的。”
她挑了下眉,莫名有点心动,“我们非亲非故的,真这样警察要调查我了,我可不想和刑事案件扯上关系。”
病房门被人敲响,见到来人,陆知序不自在起来,死寂的情绪又被妒忌唤醒。
谢怀川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李梦觉问:“他没事了吧?”
陆知序和她相握着的手一瞬间变得用力,她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看样子是没事了,谢谢你,谢医生。”
这个称呼她只有两种情况下才会叫,一种是他们不熟需要保持距离的时候,另一种则是调情故意逗他的时候。
很显然,现在是前者。
谢怀川张了张嘴,不想让她这么客气,却没有说话的立场。
“那我先走了,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她立刻说:“我送你。”
她和谢怀川正式相识的日子距今快一年,这一年的各种记忆太混乱,痛苦而挣扎,可现在真的要彻底结束这种状态,她又莫名生出不舍。
和她走了一段路,谢怀川停下脚步。
“生日快乐,本来以为能陪你过完生日,没想到我们还是不在一起了。”
“……那你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当然有,我以为你不会想收,就一并带走了,等过段时间,我会把它寄给你的。”
她低下头,“对不起。”
“你什么也没做错,不用对不起。我说过,只要你还需要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台风又要来了,他说话声音几乎被风声盖住,李梦觉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当作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谢怀川苦笑一下,没去纠正:“没关系,我不怪你。这一次不要再忘记我了,可以吗?”
李梦觉沉默,她在想,怎么可能会忘呢?
他们不再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不再只是擦肩而过的隔壁班同学,他们曾经相爱过。
这一次她不会再忘记他了。
见她迟迟没说话,谢怀川先行开口:“那我就先走了,他病情还不稳定,你去陪他吧。”
风依旧喧嚣,他的身影融进狂风骤雨前的傍晚,天空呈现出紫红色,李梦觉看着他上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车窗落了层灰,上高架后就再也看不见。
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有种很想追上去的冲动、脚跟着他离开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被花圃挡住,仿佛他也带走了她的一部分,就像她发现自己割舍不掉陆知序一样。
凌晨,李梦觉戴着有线耳机坐在病床前,放着少年时期自己唱过的歌,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一本文集。
窗外短暂地平静了一阵,突然又狂风大作,等了一天的暴雨终于下了。
陆知序熟睡着,他失而复得,和她十指相扣不肯放松,床头灯光昏暗,种种都像是一年前那个雨夜的复现。
“那么,
这个台风夜对日后的我们而言
就是一颗珍珠,
会重新吞回牡蛎体内,
消融成一粒沙,
并在吐纳之际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