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觉找人重新调试保养过,它已经不再蒙尘。

新家一共三个房间,一个书房,一个音乐工作室,一间卧室。等她差不多布置好,中介公司提供了一次免费上门保洁服务,屋子里焕然一新。

尽管东西还不够齐全,但她看着这个自己布置了几天的家,有种过去单调的生活就要按下重启键的感觉。

周六那天下午,她去化妆室做好造型,然后打车去了那家酒吧。

这家酒馆刚刚装修好,整体氛围比较温馨,今晚的歌单是老板提前定好的,大部分是当下流行曲目,得从晚上八点唱到十点。

路上有点堵车,谢怀川到的时候已经八点一十了,台上只有李梦觉和几个乐手,身后大屏滚动着歌词。

她穿了一条复古风格的深蓝色格纹长裙,直发被卷出好看的弧度,同色系的眼妆,冰蓝色的美瞳,眼尾碎钻在舞台灯光下熠熠闪烁,像是人鱼的眼泪。

后半场没有伴奏,她用吉他自弹自唱,整个人好似在舞台上发光,每一次旋律的起伏都是落在他心上的鼓点。

谢怀川曾经像这样在台下看过很多次她的表演,单方面注视着她很久,但直到那段青葱岁月的结尾他们也从来没有堂堂正正地认识过。

他精心制造过多次偶遇,走廊上帮她捡起的练习本,找到她丢失在操场上的校园卡,以及某天傍晚放学和她一起被困在暴雨天的公交站台。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李梦觉焦灼的表情,她第一次主动找他搭话,问他是不是也在附中上学,谢怀川对她做了段自我介绍,只不过雨停之后,她对他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好像只能装下陆知序一个人。

整个学生时代,谢怀川心中最大的奢望不过是能够和她相识,哪怕是只说得上几句话的普通朋友。

唱了两个小时,李梦觉不觉得累,只觉得兴奋,接过谢怀川递给自己的水,连着喝了两口,嘴唇被浸润得亮晶晶的。

“刚刚我表现得怎么样?”

酒馆里依旧热闹,她凑得很近,气息几乎打在他脸上,谢怀川莫名有点紧张:“很好听,你今晚真美。”

“谢谢你呀,我最近搬出去住了,你等会想去我的新家看看吗?”

“这个点会不会不太方便?”

“你想做什么吗?”她问。

当然不是,昏暗的光线掩盖住谢怀川红透了的耳朵,他摇头。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是朋友啊,除非你想跟我谈恋爱,你想吗?”

音乐还在播放,周围人声鼎沸,谢怀川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你是不是醉了?”

他记得她刚刚喝了一杯度数中等鸡尾酒。

李梦觉没回答他,开始在他耳边小声哼唱,轻柔的声音像是羽毛,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谢怀川大着胆子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带着笑意:“还没唱够?太晚了,我送你回去,记得回家的路吗?”

“当然记得。”

夜深露重,她穿得单薄,刚走出酒吧就冻得打了个喷嚏,谢怀川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李梦觉给他报了个地址,就困得在车里躺下了。

谢怀川听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很巧的是,他就住在这个小区,和她住的那栋楼大概只隔了几百米,他们现在不仅是她亲口承认的朋友,还是事实意义上的邻居。

车开到地下车库,他坐在驾驶座上,轻声喊她:“到家了。”

李梦觉终于醒了过来,伴随着酒后的头痛,脑袋很晕。

“我送你上楼吧。”不放心她这个状态,谢怀川提议道。

“好,家门钥匙在我包里。”

谢怀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