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过得很是风平浪静。

对夏棠来说很是风平浪静。

离陆霄越远，她在学校里的日子就过得越安稳。每天能听见他的名字的机会，只有在周围人零碎的议论声里。

他们两个的确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过这是个足够大的屋檐，只要稍微过得深居简出那么一点，可以很久都不跟他碰面。

从根源上避免麻烦的发生。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六月，气温节节攀升，夏日的暑气滚滚袭来。

管家翻了翻日程簿，又到了每年打扫泳池的季节。

这算是额外工作量，可以请人，但每年都是交给宅子里的佣人们自己来做。夏棠作为编外人员也被叫过去帮忙。

泳池其实昨天就已经被里里外外地洗过一遍，规则整齐的深蓝色，连边上摆着的折叠椅和阳伞都被仔细擦拭过。

按照管家的压球，在注水之前还得擦最后一遍。

夏棠一早起来就被老妈叫来干这活。

陆霄从房间阳台上，看见她站在深蓝色泳池底的背影，和其他人一起忙忙碌碌，身上白色衬衫的外套在阳光下薄得近乎透明，里面穿着米色吊带衫。

短裤是卡其色，两条白净笔直的腿延伸而下，光着脚，推着长柄拖把，从泳池这头跑到那一头，然后再跑回来。

脚步哒哒哒地。

好像踩在谁的心上。

和她一起的佣人有事先走，站在泳池上面和她打了个招呼，放下清洁工具。泳池里就剩她一个人，站在满片的深蓝色里，遮阳伞是耀眼的白色。

没人监督工作效率，夏棠干得懒懒散散，总要停下来歇会儿。她拄着拖把，把下巴搁在长柄顶上，眼神无意间向上望，终于看到了一直站在那里的人。

很高的个子，很长的腿，这么自下而上地看，他显得更高，漆成黑色的金属栏杆刚到腰际，深黑色的眼睛正俯视而来。

68.水管争夺战

夏棠停一下，朝他做个鬼脸，然后继续低头推着拖把拖泳池。

等她再跑完一个来回，踮起脚把手伸到泳池边去够水管，却只看到一双鞋站在眼前。顺着利落的裤腿往上看，橡胶水管正被拿在陆霄手里，站在那里居高临下。

夏棠仰头看着他，拿手遮住从他身后照过来的日光，眯起眼睛：“喂，你无不无聊，把东西给我。”

陆霄没动，垂着锋利的眼皮，低头睨着她：“你最近在躲我？”

“你想多了吧。”夏棠理直气壮地说，“这么大的房子，我们俩见不到不是很正常吗？”

“那昨天呢？”他问，握着水管在泳池边蹲下，吊儿郎当的姿态，压低眉毛看着她，身上传来一阵薄荷香气。

他突然凑过来，夏棠不由往后缩了缩脖子，把拖把柄抵在身前，义正言辞地回复：“我跟你发过信息了，昨天我在生理期。”

然后以此为理由推掉了周五晚上的例行公事。

“是吗？”陆霄说。

黑色的眼睫低垂，并不卷翘，弧度浅浅，像蝴蝶翅膀悬停在眼前。

反问句，但是表肯定，语气里写着“我知道你在忽悠人”。

夏棠叉起腰：“喂，你这什么反应？”

“知道你没说实话的意思。”陆霄手肘慢条斯理地搁在膝盖上，手里握着橡胶的软水管，“你的生理期不在这几天。”

夏棠眯眼：“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她自己都记不太清楚自己的月经周期，陆霄总不至于是个天天关注着她什么时候换卫生巾的变态。

陆霄懒懒地抬起眼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闻得见。”

只有三个字，稍稍拖长了语调，口吻随意地好像在说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