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啊。”夏棠有些站累了,把重心移往另一只脚,“难道你还希望自己闻起来不对劲?”
她大概是完全不能理解青春期男性心底里那些幽暗莫测的小心思。
黄昏的日光照着女生额边的碎发,还有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陆霄微抬手指,垂眼望着她开口:“这周五晚上十二点,来我的房间。”
周五啊。
夏棠看着面前人故作满不在乎的脸,了然地眨了眨眼。
不是约定好的洗衣房。
还想要多说几句,就听见妈妈在里面叫她:“花浇完了没?怎么这么久。”
“来了来了。”她匆匆应下。
把水壶和英语书都塞进陆霄手里,两手撑着栏杆娴熟地翻过来,又从他手里把东西都拿回来,转身朝侧门跑去。
但被人拽住了手腕。
手掌温热的贴着皮肤,她回头看见陆霄澄黑的眼睛,难得认真地提醒:“别忘记了。”
屋子里妈妈的声音又在催促,夏棠回过神,抽出手腕,用口型夸张地说了声“知-道-了”,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二天回学校,夏棠做好了充足准备预防可能的报复。
但是完全没派上用场,因为她提防的人今天根本没来上课。
坊间有小道消息流传,说徐凯阳昨天回家的路上被车撞了,现在人还在医院。
啊,那可真是倒霉。
夏棠缺乏感情地点点头。
一直和徐凯阳走得近的那男生今天一反常态的寡言,面对其他人的询问,都默不作声,但也没太多人真对这事刨根问底。
物理课上老师正拿着块磁铁演示电流电极和磁场,后排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地讨论周末去哪玩,夏棠撑着下巴听课,一不留神注意力分散,又想起周五。
五月,天气逐渐变热,明亮的阳光穿透教室玻璃,让人在教室里察觉到一股没由来的心烦气躁。
再回过神黑板上已经多出了几个陌生的物理公式,她连忙打起精神听课,一边飞快地抄笔记,心里又顺便给陆霄记上一笔。
都怪他提前提起这件事。
周五晚,枕头底下定好的闹铃声嗡嗡响起。
夏棠一开始就没睡着,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头发,找到床边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准备去赴约。
差点又被等在门口的人影给吓一跳。
夜里男生的身影黑漆漆一片,单手插兜站在门口。夏棠压低声音喊他:“喂,你怎么下来了,杵在这里吓唬人呢?”
“来找你。”陆霄微微低着头睨她,看不见表情,也听得出满满的不信任,“我怕你又忘了。”
“我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到那地步。”夏棠说。
他们两个低声拌着嘴,一起穿过幽暗的长廊。
大厅里的荧光夜灯发出幽幽光亮,陆霄一直在走在她前方,端正笔直的肩线浮现在黑暗里,像堵结实的高墙。
他们一前一后走上楼梯,夏棠不再说话,脚步声也放得相当轻,小心翼翼得像和人通奸偷情。
好像本来就是。
陆霄在前面推开卧室门,房间被收拾过,整洁像酒店,只有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敞开,夜风穿堂而过。
夏棠被他带着走进露台,里面放着两把躺椅和一架天文望远镜,她终于想起来要问:“你叫我过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
陆霄侧头看她:“今天是周五。”
“……晚上有流星雨。”
双子座流星雨,时间从十二点 /po〉半到凌晨三点,整个半球几乎都是观测区域,流量超过每小时一百颗,城市边缘也能观赏到。
被誉为全年最值得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