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这两个人的福,几乎半个操场的人都好奇地望过来,夏棠攥住手指,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风口浪尖。
他们越走近,陆霄的眉眼压得越低,他的眼珠颜色本来就黑,这时乌云密布,像是要酝酿风暴。夏棠抬眼,小心觑着他的脸,很怕他真会突然爆炸。
快走到眼前时,他终于阴着眉眼,稍稍侧开身体,让出道路。
弓弦终于松开,是空放。
陆霄收敛视线,两手插兜,下颌微抬,冷淡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接力跑有人伤到了腿。”林清让回答,“我正要送她去医务室。”
夏棠适时低下头,从陆霄视线里走过,擦肩而过时稍稍抬眼,中间隔着一个人,目光在阳光下短暂交错。
她冲他比了个“不要跟过来”的眼神,看见他不满地沉下眉。但至少的确没有再出声,压着眉峰冷冷站在一旁,只看着他们从面前走过。
他的神情莫名让夏棠觉得自己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比如说遗弃宠物狗,把小孩扔在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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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碘酒
声音从身后传来,陆霄跟班已经从人群里挤过来,讨好凑近乎。夏棠心想,看吧,又不是没人愿意陪他。
乐意的人大把。
身边人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她抬头看过去,林清让也正低头看来,茶色的眼珠在日光下像琉璃色玻璃弹珠,笑意没有收敛,如粼粼波光闪动。
“我应该背你过去的。”他说。
他没打算解释这句话。
夏棠心里吐槽,这个人的幽默神经和平常人比起来,邪门得像棵石头缝里长出来歪脖子老树,冷不丁说些让人费解的话是他的老本行。
本来想问他笑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把问题咽回去,专心走路。
运动会时期,平日少人问津的校医院变得闹哄哄一片,各处有人或坐或站。
林清让走进来时,屋子里人们的谈话声一低,视线像被吸铁石牵引一样转过来,脸上写着好奇和探寻。
他在学校里的名气的确很大,校医院的女医生也认识他,把手头包扎的工作交给护士,先过来看他带来的病患。
夏棠膝盖上的伤看起来血淋淋,但只是无伤大雅的皮外伤。医生让她坐在椅子上,仔细按了按受伤的脚踝,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林清让站在边上旁观,神色淡淡,比起关切,更像专程留下看热闹。
医生起身,告诉她说脚踝的伤大概率是扭伤,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骨裂的可能,还是照个CT更为稳妥。
先开了治擦伤和扭伤的药,然后让她去里间病房躺着休息,安静观察一两个小时,暂时不宜走动。
护士拿来了碘酒棉签和红药水,正要顺手给她的膝盖消毒上药。
“交给我就可以。”林清让说。
他参加过医院的医疗急救培训,成绩是满分,应该不会出差错。
夏棠坐在椅子上震惊地看他。
他像没有看见,微微笑着看着护士,接过全部的药。
“走吧。”待校医离开,林清让侧身说。
这回夏棠坚持自力更生,撑着医院的白墙,跛着脚走去病房。
林清让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装药的塑料袋,摇晃间哗啦啦作响。
他今天好像格外的闲。
病房和大厅隔开一道走廊,环境幽静的单人间,窗户开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