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停着一辆玛莎拉蒂，亮闪闪的极为显眼，她一口气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开车的是陆霄。

一想到有可能和他一起因为无证驾驶被带去交管局问话，夏棠就觉得生无可恋。

只能祈祷今天运气别这么背。

陆霄熟练地踩下油门，带着她飞驰出去。

汽车夸张的引擎轰鸣作响，夏棠被惯性压到座椅上，心跳瞬间加速。

才上车不到一分钟她就后悔了。

按喇叭的车流已经被他们甩在背后，陆霄驶进小路，一路横冲直撞，车开得像是要起飞。

窗外的景色飞速流逝，路灯的光在车窗上连成一线。

夏棠紧紧抓着边上的扶手，这时候又不能把他揪过来摇着他的脑袋让他减速。

她只能在副驾驶上盯着前方路况，像个语音播报系统一样嚷嚷着提醒：“喂喂喂，别开这么快拐弯拐弯，你记得看路！”

“看着呢。”陆霄说。

他随随便便地一打方向盘，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音，很顺畅地过弯，过完下一个红绿灯，终于稍有减速。

“都说了我会开车。”他说。

你会开个鬼啊。

夏棠心想。

但凡路边站了个交警，他俩今晚都得去交警局过夜。

“聂叔知不知道你自己开车出来？”她靠在真皮椅背上问。

管家姓聂，干了许多年。陆霄父母还把他留在老宅里，就是用来管陆霄的。

“待会回去他就知道了。”陆霄满不在乎地又拐过一个弯。

夏棠觉得他目前还能勉勉强强维持在直线上没能长歪，姑且算是一个奇迹。

“到时候你要记得说，这事跟我无关，我已经竭尽全力地劝阻你了。”

陆霄不知怎么的笑了一声，他说：“我知道。”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橙黄的路灯一盏盏从车窗上经过，映着深黛色的晚空。

昏黄灯光照着他的脸颊，他开车的样子既懒散且漫不经心，又矛盾地带着点认真，瞳仁漆黑，映着路面的灯光。

夏棠想起什么来，问他：“你吃了晚饭吗？”

“没。”他说。

“你午餐该不会也只吃了那么点？”

看来就是了。

晃荡这么久也不知道去吃点东西，真不怕得胃病。

夏棠看了看路边，这里正巧靠近她原来的学校，算得上熟悉。她于是说：“要不要停下来先吃点东西？”

中学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小吃摊和苍蝇小馆。

夏棠带他去了从前常去的馄饨店，漆色锃亮的豪车停在简陋的门脸前，透着诡异的格格不入。

陆霄皱眉看着店里油腻的环境，但还是纡尊降贵地坐下了。

她给陆霄点了一碗大份海鲜馄饨说是海鲜，其实也就是汤里飘了几只小虾米。夏棠喜欢皮薄肉少的馄饨，飘着长长的纱，抿在嘴里能化开。

尽管是假期，附近仍然不乏穿着校服仍要回去上晚自习的学生。夏棠四处张望，没能在他们之中看见从前的同学。

两个月前她也是穿着耐脏又好洗的宽松校服，和朋友坐在街边小店里吵吵嚷嚷的普通高中生，每天最大的忧虑只有考试和作业。

这才是正常的高中生活啊。她想。

店家端上海碗馄饨，色泽浅淡的汤上浮着虾米和干海带，陆霄舀起一勺，像端详什么过期的可疑食品：“你在外面就吃这种东西？”

夏棠坐在他对面，邦邦敲桌子：“不吃拉倒，你给我。”

虽然面上嫌弃，他还是一口一口全部吃了下去。

瓷勺和碗壁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馄饨店里零星坐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