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手机,塞进床垫下,抱着被子蜷起来,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时间已经从周五跳到了周六。
104.酒与蜘蛛精
酒量太好也不一定全然是件好事。
装潢奢侈的包厢里灯光昏昧,酒瓶在茶几上和地毯上东倒西歪,残留的酒液在黑色大理石台上横流,或是渗入驼色羊毛地毯里,变成深褐的污迹。
空气里酒精伴随着甜腻的香水味,地上散落着纸牌、骰子、钞票、烟蒂、内衣和乱七八糟的足印。
服务生们进来,小心翼翼把那些喝得倒下,还在抱着酒瓶说着醉话的客人们扶去客房。卫川生被馋起来时,还在嘟嘟囔囔地心痛今晚输掉的筹码,男服务生赔着笑脸安抚着。
回头看,还有一位客人坐在单人沙发里,冷冷比了个手势,让他们离开。
服务生于是无声地退出包厢,小心关上门。所有的声音都静下来,只有陆霄仰在单人沙发里,听瓶口里未流干的酒液在寂夜里哒哒滴落,还有通风系统运作的白噪音。
卫川生信誓旦旦说今天晚上是狂欢之夜,周五的晚上就该放松心情,结果输到连新买的钻石耳钉都压在了桌上,喝得烂醉。
有人喝多了站在大理石台上发疯时,陆霄就已经坐在这里,手里转着玻璃酒杯,再也没搭理其他人。
他也喝了很多酒,一边喝酒一边赢牌,有人嘴瓢说他手气怎么这么好,赌场得意情场失意。他的脸色敛下去,把赢来的筹码随手一丢,顺带着将那副赢回来的耳钉丢给卫川生。
周围人最喧哗最吵闹,往包厢中央的水池里倒红酒的时候,他只坐在这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
界面上是最简单最没修饰的那一款俄罗斯方块,几何形状的图案不断落下,方块一排排被消去,又一排排堆积。变换的光影照着漆黑漠然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映照冷光,裁出利落分明的阴影。
不知什么时候,游戏已经被关闭,他的手指没有再动,只是安静拿着手机,高大的脊背陷在沙发里,瞳孔里光线闪动,他的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