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把手搭在额前遮住刺眼的阳光,站在阴凉处观望,发现安排陆霄站薛扬对面的主要作用,可能还是动摇军心。
和他比起来,对面也就能算个梳着时髦发型的路人甲。女孩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有要临阵倒戈的趋势。
薛扬咬牙切齿,对这种卑鄙的战术流露出了强烈的谴责之情,但是没人理他。球场这边一个个都露出一脸扬眉吐气的笑,开场前例行互放了些垃圾话。
篮球被高高抛往上空。
阳光晃得夏棠闭了下眼,再睁开,只看见陆霄视如无物地穿过对方的防守,运球过人,跃起,投篮。
球进了。
球场上安静了半秒钟。在一片鸦雀无声里他转头,对上树荫下女生的眼睛。头顶是炎炎烈日,这家伙平时很厌恶晒太阳,但在这时候,看着她,不甚明显地扬了下唇角。
夏棠怔了一瞬。
而后场上的各种声音才响起来,女生们发出低低惊呼。邹行远一边喊着让记分员翻牌,一边就要冲过来搂着他的肩膀欢呼雀跃,被他避开,于是退而求其次搂住了李然,欢欣鼓舞。
薛扬和他身边人则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本来能稳赢的局面,鬼晓得从哪里杀出来这么个角色,比他高比他白还比他帅,篮球水平还特么的能碾压他。
这强得和个怪物一样的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82.下半场
陆霄讨厌任何需要两人及以上协作完成的运动,于是他干脆不需要队友。
一个人负责抢球、过人、进攻,然后准备着听见小姑娘们潮水似的欢呼。
在他眼前,对面的防守像张一戳就破的窗户纸,记分牌哗啦啦翻过。
夏棠看着他在原地起跳,手腕下压,仰着头,轻巧地抛出篮球,脖颈上突出喉结锋利的弧度,一头黑发在日光下曝成灿金色
他的运动神经好得就像一脚踏碎城市的哥斯拉。
不到二十分钟,对面已经大比分落后,几乎可以锁定败局。
中场休息时间,薛扬只能坐愤愤坐在场边喝水,顺便和小弟们一起喷他们不要脸地找外援。
邹行远一脸的耀武扬威气焰嚣张:“什么外援,这可是我哥们,他叫……对了,李然,我哥们叫什么来着?”
“陆霄。”被迫过来给他们递矿泉水的夏棠接过话,吊着眼梢把水挨个塞人手里,顺便补充了句,“嚣张的嚣。”
邹行远继续跟对面厚颜无耻地夸耀:“听听,嚣张的嚣,叫你再也张扬不起来,我哥们连名字都要压你一头。”
陆霄从夏棠手里接过水,眼珠在阳光下极为明亮。二十分钟的剧烈运动下来,出了些汗,体温升高,蒸腾出身上沐浴露的气味。
是很让人浮想联翩的气味。
每周五的晚上,在他们两个上床的时候,汗水混着沐浴露和洗衣液,他的体温高如烧炭的暖炉,混合之后的味道闻起来就像荷尔蒙。
夏棠的小腹深处忽地绞了下,就像条件反射的潮涌。
只有脸色还是很平静。
一边的李然刚灌完半瓶冰红茶,用手背擦了下嘴唇,笑起来咧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也自我介绍道:“嘿,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李然,是夏棠她表哥。”
又没心没肺且话很多地补了句:“结婚都不算近亲的那种表。”
夏棠的外婆一共只生了两个女儿,舅舅其实是远房舅舅,表哥也是远房表哥,李然每次跟别人介绍,都会把“结婚也不算近亲”挂在嘴边。
陆霄动作忽地一顿,慢慢放下矿泉水,侧头打量他,微微眯眼,目光从无视变成不善,把人从头审视到脚。
裁判在这时有气无力地吹响下半场的哨声,大家重新按阵型站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