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提醒他防备周耀文,要是让这些事连累到她们,周灿宁良心难安。
等一切尘埃落定,日历已经翻到除夕。
大年三十,在外打工的游子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平日为生计奔波的劳动者有了休息时间,人人脸上洋溢着对新年的美好期盼。街上随处可见大红色的喜庆挂饰,家家户户都忙着做迎接新春的最后准备,到处都是一片热闹。
也许正因为很多人还忙着采购、做菜,咖啡馆里的人不多,与街上的热闹相比,这里静得简直像身处另一个世界。
“你就这么原谅他了?”对座沙发上的徐玟英声音不大,却也像击中平静湖面的石子,轻易惊起一片波澜。
之前因为周耀文那事还没处理好,也因为江烬眠坚持不肯松口,周灿宁一直没机会和徐玟英见面,感谢她协助自己逃跑。好不容易等到有机会,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今天。
周灿宁放下用来暖手的热牛奶,恬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看了一眼落地玻璃窗外,才轻声道:“我舍不得让他难过。”
徐玟英很不认同他的说法:“可是他舍得让你难过。”
“嗯,所以他不是个好人。”周灿宁手指微微动了下,又不自然地蜷缩回掌心,“玟英,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就是舍不得。”
被抢了话的人一脸恨铁不成钢。
“灿宁,他有病,真的有病。连高正博那样的人都说他有病。再这么下去,不是他疯就是你疯。”
刚重逢时,徐玟英见江烬眠处处护着周灿宁,便以为周灿宁有一位疼他爱他的丈夫,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幸福。她很为周灿宁高兴,毕竟他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值得拥有一切。直到后来高正博无意透露,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事实真相根本就残酷得普通人承受不起。
完全掌控另一半的生活,不允许他有正常社交,眼里只能有自己,整整七年,甚至一辈子。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不是!
姓江的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周灿宁沉默下来,垂眸抚摸手上的婚戒。许久之后,就连徐玟英都以为他不会再接话,他却意外地说了一句:“可是我也有病。”
徐玟英以为他在自嘲:“对,你就是脑子烧坏了才会和他在一起。”
周灿宁知道她没听懂,但也不打算解释,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想,就这样吧,现在这样就很好了。爱情不一定要像普通人那样,非得纠正成正常状态才叫好,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就可以了。毕竟相爱本就不易,多少人爱而不得,抱憾终身。而现在,他爱的人就在身边,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会陪他走过漫长又短暂的一生。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玟英,谢谢你。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怕我日后后悔。可是我不怕,我想把握现在。而我知道现在的我很爱他,想给他安全感,不想让他难过。
“我离家出走的那几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他。吃饭时会想,逛沙滩时会想,买东西时会想,睡觉时也会想。想他会不会因为着急找我,不好好按时吃饭;想他知道有人跟我搭讪,会不会气到给对方一拳;想他发现家里又要多一个小朋友,心情该有多复杂;想他晚上会不会像我一样,因为思念而睡不着。就是那时候,我才确定,不仅仅是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
“从我十八岁认识他,到现在二十七岁,整整九年,他都占据了我生活的全部。他见证着我从少年到青年,从高中毕业生到为人妻为人母,从孤身一人到一家五口。我们经历过相知相识,憎恨强迫,结婚生子,和解原谅。他在我身上刻下的痕迹数不胜数,抹不去,消不掉,会伴随我一辈子。他于我而言,早就已经成为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我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