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有些远,陈香声音又小,俱乐部里其他人练拳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传来,导致廖竣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陈香说话一直低着头,他打眼看过去,就看见个扎着麻花辫子的脑袋,女人身上穿着灰色格子衬衫,底下穿着洗得快掉色的牛仔裤,一双脚缩在一双破旧的运动鞋里,看着穷酸极了。
边上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全都看过来,有人轻声笑了起来,眼里都是轻视和鄙夷。
陈香被周围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手里的包递到一半,又不敢往前递了,还是陈阳把包从她手里接过来,冲教练说,“教练,这是我姐做的,送给你吃的。”
廖竣从台上一翻而下,径直走了过来,他嗓音有些粗,带着沙沙的哑意,“有红烧肉?”
上次陈香送陈阳过来时,给他装了不少自己亲手做的吃食,陈阳跟大家分了些,廖竣是最后一个吃到的,就那么一小块红烧肉,馋了他小半年,如今看到这乡下女人,唯一想起的就是,她手艺不错,他在市里转了多少圈,没找到比她做得还好吃的红烧肉。
他身形魁梧壮硕,个头更是高得离谱,一走过来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汗味,和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陈香不自觉后退,脸上都被对方身上的热意逼出一层汗来,她的衣服似乎都湿了,身上也热得不行,声音像是被吓到似的,带着点颤,“……有。”
男人接过包,冲她笑了一下,“谢了。”
陈香无措地看着那张脸,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
男人个头高大,一身腱子肉,那张脸刀刻似的硬朗,下巴有胡茬,肤色偏黑,盯着人看时,目光有些沉,笑起来却……有点帅。
陈香耳根都烧了起来,低着头磕磕巴巴地应,“不、不客气,应,应该的。”
陈阳拉着陈香往自己宿舍走,“教练,我先带我姐走了。”
“行。”
等陈阳带着陈香走后没多久,有学员凑过来朝廖竣笑,“老板,陈阳他姐是不是看上你了啊,一张脸都红透了。”
廖竣倒没在意,“是吗?”
他刚只顾着看红烧肉了。
“真的,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学员边说边笑,“一个农村土包子,你没看她穿的那衣服,土得要死。”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廖竣吃了人家做的红烧肉,又拿了人家一包的吃食,听见学员这话,眉心一皱,脾气不耐烦起来,“人他妈土不土关你屁事,练你的拳去。”
洗内裤
陈阳住在二楼的四人间宿舍里。
陈香过来帮他把脏衣服洗了,脏鞋刷了,又给他把床单换下来洗干净晾上,顺便把他们整个宿舍的房间清扫一遍。
廖竣过来还包时,看见这么干净的房间,险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屋。
“……教练?”
陈阳去练拳了,房间里只有陈香,她刚铺完床回头就看见廖竣,整个人局促又不安地站着,连笑都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