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开场没五分钟就睡着了,她看得认真,但那时候年纪小,剧情完全看不懂,只觉得画面晃得让人想吐。

她屡次回头去看坐在后方,跟他们隔了三排的孟弗渊。

黑暗里,少年的身影只在银幕亮起时才被勾勒出来,他如此沉默,又如此孤独,像是已经进入了电影的世界。

她望得出神,也因此忘了起身坐到他身旁的空位上去,请他稍稍讲解剧情。

那一瞬间的孟弗渊,让她不忍心打扰。

她为什么记得那样清楚,是因为大抵那是她见过最寂寥的身影。

现在回顾,那正是他知晓父母旧事的那一年,也是他放弃导演志愿的那一年。

往后,每一场电影,都是一句告别。

回头的时候,他已站在了河流的这一岸,再也没有可能涉过河流,到达另一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