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笑笑,“你怎么现在变得这样儿?你自恋那劲儿去哪儿了?老子天下第一去哪儿了?”

“你不明白吗?因为你,我就是会患得患失。”

宁遥放下花抱他,“乖,你要我把心剖给你看吗?”

他搂着她,靠着她支撑一部分重量,“不要。”

“你又不是去四年,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知道你想去的。”

邝野扭头闷声说,“不想去。”

“好吧,那就不去了。”

这段时间邝野都睡不好,偶尔半夜醒来望着天花板发呆,年少时曾经那么在意,考不上质疑自己,否定自己,感觉天塌了,多年之后得到市场承认,又觉得好像是不是科班无所谓,那么多搞流行的几个是科班?

所以他到底是在意音乐本身,还是只是在意附加在音乐之上的铭牌,学院派。

可是小马过河不都得去尝试尝试吗?

他转过身来对宁遥说,“我想去试试。”

宁遥半梦半醒,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邝野伸手按着她的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宁遥,老子爱你。”

她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随手拍了他一巴掌,转过身去,“神经病。”

……

*

2024 年 9 月 1 号,是 s 大开学的日子,容纳百人的阶梯教室里混进来一位老学长,可没有几个人看出来他的年纪,甚至还有人觉得他显眼多看了几眼。

邝野装模作样的拿了个本子,坐在侧边,边转笔边等老师,七点五十五的时候,老师进来,往他的位置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

前几年很不幸,宁老师教了半年就变成了宁主播,带了一届学生都不知道大家长什么样,还得经常提醒学生不要睡觉。

去年她调到 s 大,生活基本缓慢恢复正常,只有邝野不高兴,因为他本来出国留学想着一有假期就回来,那几年封闭,航班停飞,公寓楼下还住了印度人,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八点整,宁老师拉下黑板来,调试话筒,开始讲课,这是一节大课,两个班的人,教室又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她出去接水,现在已经比前两年有经验多了,不会那么累着自己。

邝野假模假式的记了一页笔记,问身边的同学,“这老师点不点名啊?”

旁边的男生说,“点过,你是来替课的吗?”

他张着嘴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对啊,第一次接活儿。”

“一次多少钱啊?”

邝野还没说,宁遥进来了,抬手看了看表,“好了啊,我们继续上课。”

本科生的课并没有那么复杂,不需要过于深入的探讨,基本就是概念的厘清,源流梳理,她今天的课件放的是存在主义,于是宁遥提问,“有没有同学对存在主义有了解的?”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低头的有查手机的,有横竖不怕死的。

“我们找个同学来说一下吧。”

她拿起名单来浏览,点起了刚刚跟邝野说小话的男生,那男生站起来支支吾吾的,“存,存在主义是……就是。”

宁遥引导道,“没事,比如你可以说说有哪些代表人物。”

“有,有……那谁。”

邝野提醒他,“诶,萨特,海德格尔。”

那男生没怎么听见,宁遥叫他坐下了,点了别的同学回答,然后进入课堂内容。

一节课上完,学生们陆续离开,宁遥在讲台上擦黑板,手上沾了不少粉笔灰,邝野拿着本子过来,“宁老师,我没明白,那存在主义难道不受到尼采的影响吗?”

她放下黑板拍了拍手上的灰,“受啊,我讲的是理论源流,所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