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的酒精气味扑面而来,将女孩熏了个满头满脸。
徐正阶扶着梁津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将梁津放在沙发上。
梁津阖着眼睛,身上穿的白色羊绒衬衫也变得皱巴巴,整个人凌乱、不整洁也不精神,但不妨碍他?好看。
“怎么喝得这样醉?”女孩嘟囔。
“总裁今晚上有应酬。”徐正阶解释。
“不是说从今天开始不应酬了吗?怎么今天又喝上了?”女孩说着,扫了一眼沙发上不醒人事的梁津。
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醉着的,也不能和她说话。
她还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想问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想和他?说,她这周结束就要?回去上班了。
“总裁毕竟是总裁,有些?酒局非得他?亲自出?马。生意场上的弯弯绕多,一些?重大的决定,底下人不敢拿主意,还得等?总裁亲自决策。总裁对内要?管理公司,对外?要?找钱路子?,打通人脉。这生意,就是从饭局里喝来的。”
徐正阶清了清嗓子?,多说了几句。
其实他?心里对这位总裁夫人有丝丝怨怼。夫人到底是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顶不起来,撑不住。顶不起来就算了,还不体谅总裁每天工作辛苦,成天闹腾。
徐正阶私心里希望,夫人能成为总裁的避风港湾,而不是成为总裁所?要?面临的风暴。就像那句诗是怎么说的?
她最好是总裁身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总裁站在一起。而不是菟丝花,缠绕攀附。
听了徐正阶的话,周萱不吭声了。
原来梁津这样辛苦吗?
他?一定连眼睛都喝红了。这一瞬间,周萱突然想到,自己?老是在家里埋怨梁津不早点?回来,有没有可能,梁津也想早一点?回家的,也不想这样迟。
一个人管理着庞大的家族企业,怎么能不辛苦呢。
徐正阶打算去厨房煲一壶醒酒汤给梁津,周萱赶忙将徐正阶拦住。
“醒酒jsg汤?我会煲啊。我煲给他?喝就好。”女孩一边说,一边回忆着,以?前周墨勋喝醉时,她妈都是怎么照顾她爸的呢?
她妈一边开口大骂爸爸是死猪,一边去厨房给她爸煲醒酒汤,煲好后喂她爸喝下,再把醉成一团的她爸给弄到床上去。
她是没有那个力气把梁津弄到床上。只能委屈他?在沙发上睡一晚了。
徐正阶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周萱,还是告辞了。
就让夫人来吧她毕竟是梁津的女人。梁津需要?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周萱走进厨房,拧开灶火,从灶台里取出?一包赵姨配好的醒酒汤料,水烧开了,将汤料倾倒进滚水中。
待她煲好醒酒汤,小心翼翼地端出?到客厅,却发现梁津人不见了。真皮沙发上,留下男人浅浅的凹痕。
书房的门大开着。
他?一定在书房。
周萱这样想着,端着醒酒汤走进书房。
书房,那张又大又宽敞的檀木书桌上,摆着一方老旧的砚台。砚台的台面磨得发透发薄,有一丝毛茸茸的泛白感,里头墨迹未干。砚台下,压着一叠熟宣,每一张宣纸上,都写着八个大字“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字体平正中透着险绝之意,跳脱却不失法度庄严。
周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是梁津写的字吗?他?写的字也蛮好看。
梁津本人却歪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就是那张他?们曾挤在一起吃草莓的沙发。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却感觉过去了很久。
他?就那样,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睡着,酒气仍未散。许是感觉到热的缘故,胸前的纽扣绷开了两颗,露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