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窗户。

冰冷的风夹杂着午夜的雪一瞬间灌入了楚际云的脖颈,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丢下了笔,起身迅速去关上了窗子,尽管只是那么不到五秒的时间,他却依旧看到,有一个人,飞快的离去了。

楚际云按着窗户,回头看向凌乱的桌案,黑色的毛笔被吹到一旁,滚动间在桌上染了一圈墨迹,层层叠叠的白纸被吹飞的到处都是,最终露出了压在最下面的一张人像。

那看上去显然是刚画不久,该是他们从奉城分别后那人画的。

里面的人身着翠色绸缎衫,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了一段玉色的手腕,眉目间神采飞扬栩栩如生,年轻而俊美,堪称风华绝代。

楚际云愣愣的望着,半晌才愣愣的走过去,伸手拿起那张人像,手指轻轻的摩擦着。

未曾想,那人竟有如此精湛的画功。

只可惜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的楚际云再也不是那个一辈子都不曾遇过大风大浪的楚大少,再也不是那个做事全随性的年轻人了,如今他再也不会去穿那夺目的翠色,再也不会笑的那么自信,再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乱发脾气,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尖酸刻薄。

楚际云将灯罩拿开,缓缓点燃了曾经的自己,画卷被缓缓焚毁,青色的灰落在了桌案,火光映照下,他苍青色的衣服便更加的黯淡无光。

这日来的异常的早,楚际云裹上厚厚的毛裘,把睡在被窝里的宠儿捞出来穿上被自己暖过的衣服,随后将睡得香喷喷的小宝贝裹在裘衣里,伸手推开了门。

樊一旭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黑色的发上堆着一层薄薄的雪霜,看到他出来之后便站直了身子。

楚际云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沉静,忽然一笑:“早。”

樊一旭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转身走到了停在院子里的软轿前,道:“此处位于山巅,周边全是万丈深渊,让他们送你出去,我已经在山下备好了马车,你想去哪里,就去罢。”

软轿的四个角,皆站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他们身上带着竹笛,大冬天的也j□j着一只手臂,手臂上,无一例外的都有一只黑蝎子,不同的是,他们的蝎子,是纹的,而不是实物。

楚际云走过去,越过了樊一旭,弯腰坐入了软轿,却忽闻樊一旭叫道:“际云!”

楚际云坐在里面,抬眼看他,透过挂在两边的帘子,只能看到男人坚毅的下颌微微绷紧,那人喉结微微滚动,忽然弯下了腰,道:“让我看一眼宠儿。”

楚际云温和的笑了笑,轻轻将裹得紧紧的孩子露出来一张小脸,只见小东西双目紧闭,小嘴时不时吧嗒一下,正不知做着什么美梦,楚际云望着他,手指轻轻抚着他滑嫩的小脸,轻声道:“他很好看。”

“嗯。”樊一旭的目光静静的望着他的侧脸,低声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