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在这样的人心中只是一个许愿途径的代称,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一尊神和那一尊神有什么区别。
总之是可以许愿的吧?
总之是可以保佑自己的吧?
他们盲目地跟着跪拜着,心中并无什么信仰,只有期待自己的心愿得以实现的贪婪。
这样的人,是算不得“信徒”的,只是跟风者罢了。
就像是顺便来烧一炷香的游客,他们也不承认自己是所拜之神的信徒,只是走个流程而已,顶多想让受了香火供奉的神明为自己保个平安。
“邪神,可以走了。”同事见祂还盯着魔界代表团离去的方向,便好心出声提醒。
邪神是尊很奇特的神明,即使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总是取笑祂,也不太愿意口不对心地附和。
这样为神特别酷,真的。
同事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的邪神,觉着对方大概恢复过来了,或许还是在想着其中某只恶魔的事吧。
不过,邪神这么“不一样”的神明之想法,自己估计是猜不透的,还是不要多想了。
潜淆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那恶魔已然走远。
嗯,虽然将“绑匪”错认成他是那男孩父母的问题,但是也是恶魔劫走孩子在先。
就算它是无意识地甩锅又如何?最终结果还是他背的锅。
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邪神清楚,那小孩画了召唤恶魔的法阵,被恶魔带走也是原本就有的潜在风险,这一点怪不了谁。
当然,绝对怪不到的就是他,他那时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个人、这件事。
站在那只恶魔的立场上来看,它不是错的,他只是做了自己的工作。
恶魔就是要蛊惑人心的,就是要千方百计获取人类灵魂的,这是它们的生存之本。
不过潜淆作为神明,自然不认同恶魔的所谓“生存之道”。
祂们虽也是靠人类存在于世的,但也是在没有威胁到人类正常生活的前提下。
那些是人为之癫狂的“信仰”,都是不被神界允许的。
有一些野神会不断要求人类奉上供品,为了一己私欲压榨人类。
那不该是神明的所作所为。
有一些较为闭塞的地区,只能接触到那些并无神界编制的野神,他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被公认为“正规”的信仰,只是如自己的祖祖辈辈一般遵从着当地野神的指示。
于是,某些地方的野神开始提出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就如传说中的一样,愚昧盲从的人们为山神和河伯献祭了“新娘”。
那时的神界还未有神约法庭,神明们也没有被强制要求在人间工作。
祂们并不清楚“地上”的神都在做什么,只觉得那不过是些掀不起风浪的小角色罢了。
彼时的潜淆不常被召唤,也没怎么被封印,日常爱好就是化作雾飘荡于天际人间。
他不喜热闹,可也厌烦无趣。
乘着风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是与天地共同呼吸的。
某一日,他飘至了一湍急的河流前,河水卷起的银浪使周围的居民恐慌不已,却带给了邪神新鲜感。
神界的水从来都是不急不缓地流淌着,那是水神的精心安排,也是风景的一成不变。
他看着这条与自己生活的神界任何一条河都不想同的河流,觉得这才是生命奔涌向前的感觉。
掌管这条河流的神明,一定是很有想法的吧?
此时邪神拥有的信徒基本都来自于信息交流往来较发达的大城市,信徒们的愿望也没有与“洪灾”相关的,因此他并不知道,湍急的水流可不是一尊河神的“好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