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堂往房外看了看月色,又说:「听魅如今应该正在快活着,要出发起码是天明了;你先往乱葬岗外候着,我等不回的情况稳定後,过去与你会合。」

「知道了,师兄。」章小楷巴不得有表现自己的机会,立刻出寺庙去了。

季堂回头看看呆立中的不回,只见他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眼角微红,似有说不尽吐不完的怨气。

「人生苦短,又何必为了区区情爱,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就连季堂都忍不住劝,「你这模样百中无一,死了多可惜?」

鬼仆不言不语,眼神看似空洞,却又空洞的如同漩涡,好像能吸入人魂。

季堂沉下脸,知道这鬼仆怨气极重,才刚回魂,就已经有了吸人阳元的意识,企图勾引身旁的活人,要不是自己定力够,又是他的主子,只怕这下就把持不住。

「带你活动活动筋骨。」取了章小楷预先准备的棕叶斗笠给不回戴上,虽说此刻已入夜,但路上难免遇到人,给脸色青白的鬼仆戴上斗笠,也不至于吓着人,引起骚动。

不回两膝微曲,僵硬的挪动步子,每一步跨幅都极小,比三寸金莲的女人还不耐走,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曾经剥离的魂魄能控住身体,不回的动作就会更加流畅。

但这不是季堂想要的,他打算养出一个厉鬼,就像听魅手里那个红衣尸婢一样。

想到这里,他笑了,慢慢领着不回步出房。

微弯月下,一人一鬼。

至于乱葬岗中、听魅先生的房里,在赶走不速之客後,接下来却又发生了何事?

闪烁的烛光将二师兄的表情照得变幻莫测,一会儿冷漠、一会儿又似笑意昂扬,小师弟即使已经跟他贴到了一块儿,却依旧摸不清楚,二师兄究竟想着什么。

冷得跟冰一样的手揽着小师弟细瘦的腰身,冷度让後者打了个哆嗦,为什么二师兄的手这么冷、冷的就跟死人一样?

三年来,也不是没有想过二师兄或者已经客死他乡,毕竟以前师兄弟感情还不错,三年内却连个音讯也无;偶尔偷问大师兄,得到的回答却只是一声叹息,让他也不敢再问下去,就怕听到那让鼻头发酸的消息。

想到这里,有些发怵,挣扎着说:「二、二师兄,你别……放开……」

二师兄俯下脖颈,在小师弟的耳边轻轻一笑,「生意不是成交了吗?」

小师弟又打了个冷颤,二师兄在他耳边低语时,呵出来气都是冷的,他现在怀疑,二师兄是个死人,刚才他经历的那一切,不过是怀着怨气的死者所发散出来的幻境。

「甚么成交了?」鼓起勇气,问。

「你说镇魂玉含蝉是你的,不就是跟我谈成生意了?今晚师兄我先收个定金,不要扭扭捏捏,给师兄一个轻松快活。」

「不是、我是因为鬼山门的人、他、我不想……唉、二师兄你知道的……」

总而言之,就是猗傩派的他自发性对鬼山门人产生了对抗意识,脱口而出了一些未经冷静思考过的话。

「君子重然诺。总之,看在你是我小师弟的分上,我亏了五十金,唉、谁叫我还顾念着旧情。」二师兄一副损失良多的样子。

「二师兄,你再考虑一下,我我我、我哪值五十金、一百金……」

「值不值,我来判定。」二师兄这时可真显得有些猴急了,已经到手的肉就在眼前啰哩啰嗦,真是浪费了,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愈晚动作,浪费愈多。

小师弟突然间用力一推人,翻身往床外要跑,二师兄抓住他脚踝拖回来,硬生生把人给压在床上,一手探入袍下,在那温热的身体上焦急的搓揉。

「好冷……」小师弟再次抖了一下,他没想过,一个人的手居然可以冷到这程度,活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