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销。

嗯,老四这一趟走脚,同时赶了三位喜神,真是划算;老七路途遥远,但孝家出的银两多,赚的倒也跟老四不相上下;老五前几天回程时,顺路在豊山渡口接了个因为涨水放排而不小心淹死的喜神,一趟脚得了两份钱……

天气要冷了,银钱又足够,今年能给众师弟们发狐袄,换双鞋,过个好年。

灯火微晃,他看了看灯,又低头写字,轻声说话。

「再等等,帐快算好了。」

刚从窗户窜入的季堂脚一顿,眯缝着眼,看着鬼仆不回那美好的背影。

或者该说,曾经是他的鬼仆,不回。

青丝轻盘,遗下几络膨软的发丝,纤瘦的身子单薄而可怜,让季堂必须以十二万分的定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将人狠狠抛在床上,行那万般缠绵的事。

他告诉过自己,绝不能再见此人,但他还是来了,他管不住自己的脚,自己的手,自己的心。

因为……

「好了。」不回合起账本,略伸了伸腰,半转头浅笑,「听说你自立门户了?」

戳到了季堂的痛处,喜神会上,他丢下比试跑出万劫不复坑,就为了护着对家掌门,过程全被他师父给瞧在眼里,把人叫到跟前来问了个清楚。

季堂把不回化鬼潜伏他身边,还抢了镇魂玉含蝉的事都说了,没说的,唯有他对不回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根据他的行为,鬼山门师父怎么可能猜不到徒儿的心情?

猗傩派上上下下果然全是妖孽,师父早知道这一点,瞧,他的爱徒,将来有可能接任鬼山门的季堂,中招中的是非都不分了,而鬼山门徒弟被猗傩派人迷惑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简直是大大削减本门的脸皮。

所以季堂算是被赶出去了,从此不能再参与门内事务。

「拜你所赐,或者这全在你的计划之内?」

不回脸上的笑意更深,「不过是帮你提早出师,也算无心插柳……唉,我忘了,你本来是鬼山门里最被看好的下届门主人选呢……不过,那正好。」

「正好?」

「我这里很缺赶尸匠,你过来落个户,我替你招揽打点,佣金好谈。」

「我绝不可能来猗傩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