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列尔一愣。

那只手已经轻轻拥着祂的头,将祂的头颅抱在怀中。

温暖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国度传来,拂开祂上千年的孤寂,几乎让祂落下泪来,

“幸苦了。”

“你做得很好,乌列尔。”

同时,苏唐的精神力拂开乌列尔翅膀上的灰翳,然后将那些灰色的尘埃一一碾碎。

乌列尔浑身一颤,终于再也忍不住,手指紧紧抓着苏唐的手腕。

“母,母亲。”

几乎同一时刻,光明星地核深处。

与乌列尔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却是黑发紫眼的青年撑着下巴坐在神座上,漆黑如夜色般的头发几乎从高大的座位上铺展到了地上。

祂身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黑暗,黑暗中不时有不可名状的阴影闪过,就像是蛰伏着恐怖的史前巨兽。

不过,每当有阴影要跨过黑暗到达神座时,就会像触电一样缩回去。

青年像是不知道身后的危险,轻轻阖着眼,纤长浓密眼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翳。

在祂前面,一只漆黑的机械渡鸦落在柱子上,从机械双瞳里投影出一片光幕。

光幕里,站着另一名穿着黑色鸦羽大氅的男人。

男人悠然地依靠在一座巨大的神像前,身后的神像模糊不清,宛如笼罩迷雾,只能隐约看到是个女神像,唇角还勾着一抹如夜色般神秘的笑容,诡秘戏谑又魅力无穷。

脸上覆着一张神秘的乌鸦面具,但隐约能从露出的下颚看出男人有一张漂亮的脸。

祂懒懒靠着女神像,白皙修长的五指举着一杯鲜红如血的红酒,面具下红唇微勾,对着通讯另一边王座上的路西法举杯,

“污染投放完成。供奉的羔羊已经在祭坛上就位。”

“敬你,路西法阁下。庆贺我们即将到来的自由。”

然而,就在祂话音刚落时,坐在王座的男人,身体突然像是过电般痉挛颤栗。

“唔……”祂喉咙溢出两声低哑的声音。

青年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肌肤,因为和孪生兄弟的通感而浮上一层极浅的薄红,额头渗出极密的汗珠,像是瞬间痛到极致,又像是爽到极致。

路西法另一只虚搭在王座上的手几乎瞬间紧拢,能感受到滑腻的热汗从指缝中渗出来。

渡鸦心中一愣,作为同性,祂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合作伙伴刚才身上发生了什么。

祂脸上面不改色,唇角还挂着礼貌的笑,右手甚至还维持着举杯的姿势,连抬手的高度都没有变,可谓是将‘礼仪’和‘涵养’这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但心里已经在面无表情地冷嘲热讽了。

这就是曾经光明阵营大名鼎鼎的拂晓晨星?竟然在合作同盟的面前高.潮。

这就是唐主给‘孩子’们教导的礼仪?

渡鸦心中对光明阵营轻蔑不已,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社交笑弧。

“唔。”鸡皮疙瘩从尾椎骨一直爬上脖颈,似乎过了好一会儿,路西法才像是从那阵汹涌的浪潮中缓过神来,缓缓睁开还有几分恍惚的眼瞳。

不过,实际上并没有结束。

祂能感受自己留在双生兄弟精神空间的污染和属于自己的意识,一点点被母亲温暖的精神力毫不留情地搅碎。

但是,在自己的意识被搅碎的同时,祂又能通过通感……同步感受到双生兄弟被母亲精神力安抚时……灵魂几乎升至天堂的快乐。

而且因为祂污染乌列尔后,祂们的意识纠缠加深,祂体会到感觉更加深刻和清晰。就好像……母亲的精神力在安抚祂。

精神力被湮灭的痛苦和通感带来的舒服间断交替。就算被施加炮烙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