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京杭冷淡垂眸,没有说话。

“你别生气。”他抬手勾起军帽,往下压了压,投下的阴影,掩盖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芒,

“你知道的,我向来百无禁忌,只有一个底线。”

他一顿,笑意恣肆的眼睛弯眯,一瞬不瞬盯着孔京杭,红唇微微地翘起,拉出一排牙,危险意味十足,

“我的兄弟,不能在背后捅我刀子。”

孔京杭:“……”

“不过一个误会而已。兄弟之间,说开就好。”南景炎也弯起眼,露出微尖的犬牙,宛如发誓,

“我依然信任你,一如信任我自己。”

那双耀眼如骄阳的赤金瞳,一瞬不瞬注视孔京辞眼底,天生便带股感染力十足的真挚热情。

孔京辞坦荡平静地回视。

缓缓地,他那张冷美人一样精致冷淡的脸,鲜少地扯出一抹淡不可见的笑弧,“我知道。”

他声音清淡,睫毛半遮眼,像南景炎一样发誓,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就像……我不会辜负我自己。”

在猎猎的狂风见证下,两位兄弟仿佛隔阂消弭,同归于好。

风将兄弟之间的誓言吹向远方。

通向悬浮车升降平台的道路上,塞壬王半透明的耳鳍微抖,眯眸看向声音传来方向

“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

宛如天籁的冰冷声线,透着淡淡的厌世和讥嘲,

清珩仿佛没有听到他话语中的讥诮,缓缓弯起眼眸,嗓音温和,

“因为他们都是好孩子。”

银律:“……”

祂忽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清珩,话语犀利如毒针,

“你现在说话方式,变得足够恶心。”

“是你性格变得偏激阴沉了。”清珩温和又平静,目光扫过祂白骨嶙峋的右耳,“你和恐惧主宰之间发生了什么?”

以前的塞壬虽然冷漠高傲,但性格没这么阴鸷。

银律单手扶了扶脸上的银面,浑身写满冷漠与尖刺,“与你无关。”

“你只需要当好联邦和亚特兰蒂斯的桥梁,知道亚特兰蒂斯同你们一样想将她挫骨扬灰便足够了。”

清珩偏过头,望进那双冰冷仇恨的银瞳,声音温润,“联邦并不想要将恐惧主宰挫骨扬灰。我们只是不希望她带来灾厄与恐惧。”

银律:“……”

清珩,“你现在闻到了吗?恐惧之主的气息?”

祂刚收到东方辞的消息,便直接赶往南门,恰好拦下祂们轰击大门。

就算脾气再好,清珩也不可能将大门遭袭这种事轻轻揭开,祂询问亚特兰蒂斯的使者团。

亚特兰蒂斯给出的理由却是,祂们的王闻到了恐惧主宰的气息。

银律垂眸,“气味消失了。”

实际上,祂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闻到‘她’的气味。

祂太久没接触她的气息,那包裹在超凡种信息素中的气息又太淡,让祂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出现了幻觉--就像这些年一直围绕在祂耳边的幻听一样。

“是你闻错了。”清珩摇了摇头,神情温和,但声音却不容置疑,“军校里都是一群孩子。不可能会出现恐惧主宰。”

“是不是,我会判断。”冷酷的声音,像是冰封的指令,不容违背,“那辆车里坐的是谁?四方天的主脑里,应该有记录。把名单给我,我会去辨认。”

就算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性,祂都不会放过。

清珩蹙起眉,温雅的嗓音坚定,“不可能。”

银律脚步顿住,眸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为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