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她的言语间,勾勒出了一个濒死孤儿,被路过修仙者救了性命的故事,“师门的师父、师叔、师兄都对我很好,溯洄……没有师门,就没有铃兰……”她会死在五岁那一年,他们也不会相遇。
赤身裸体,紧紧相偎,铃兰一字一句,都充满斟酌,她甚至没有提起过裴峋,可她知道依照溯洄的智慧,自然是听得懂她言外之意。
师门于她有恩,她不可能背叛师门。即使她对溯洄有情,那份情也不能大过救命恩情。
溯洄确实听懂了铃兰弦外之音,不过这并不能让他的意志有所松动,他把人往怀里收了收,用尾巴包了起来,这个动作充满了占有欲,体现他心中的不安。
溯洄感觉得到铃兰对他并非完全厌恶,只是他也知道,铃兰无法恣意回应他的心意。
“你欠师门的,我替你还!”溯洄语气急切,金眸微灼,几乎恨不得立刻将世间所有珍宝奉上,只求她再无顾虑,“要什么天材地宝?要什么神兵法器、古籍秘笈?我去寻来!”
“三千年灵髓、十万年火莲、昆仑雪玉、玄武神髓……若你想要,我踏遍九州八荒,也必定为你取来!若你师门修炼功法有所缺,我便夺昆吾古卷,探蓬莱秘库,要我去秘境将修仙界失传典籍取回也可!”
说到最后,他几乎带着狠意,压低声音,“你师门要什么,我便给什么,要我倾尽所有,我也能献上……只要你肯留下。”
铃兰听溯洄这么说,知道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概是不可能的,她长吁一口气,道:“溯洄,你不能一直把我困在这里,我不喜欢这样。”铃兰的目光坚定,嗓音也带了严肃,“你一直在做我不喜欢的事,又要我喜欢你,这怎么可能呢?”
面对铃兰的质问,溯洄只觉得心脏被生生撕裂了一角,痛楚无声无息地蔓延。他的指尖微颤,收拢的尾巴下意识地绷紧,如被利刃剖开伤口的兽,痛得不知所措,却仍竭力护住唯一珍视之物。
“兰兰,我也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好吗?”溯洄的声音低缓,埋藏千年旧事,尘封的过往被轻轻拨开。
溯洄垂下眼,长睫投下一片微颤的阴影,仿佛稍稍动摇,便会洒落无声的泪水。
铃兰只觉得他生得容颜太盛,这般悲伤的模样也带着破碎的美。
他语调淡淡,似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却掩不住潜藏的寂寥。
“我父亲是天狐,血统尊贵,曾是妖族之皇。我母亲却非同族,她是东海龙族,生来高傲,从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微微一顿,“可他偏执于她,踏遍九州八荒,献上万年朱果、混沌玉骨、霜华琉璃……凡世间最贵重的宝物,皆为她而来,终于换得她回首,成为他的妻。”
他的语气轻缓,铃兰却感到一丝无名的压迫,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圆满的结局。至少,对溯洄而言不是。
果然,溯洄下一句话落下时,嗓音已染上淡淡的冷意:“他太爱她了,爱得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他自己的孩子。”
铃兰微怔,忍不住望向他,听溯洄说法,他在说的人,仿佛不是自己。
可铃兰却想,或许他唯有抽离情感,才不至于感到悲伤。
“我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百岁生辰那日。”他像是在回忆,却又像是将沉寂千年的伤口再次撕开。
天狐生来记忆清晰,他仍记得,在模糊的幼年时光里,他曾被父母抱在怀中,舔舐他的绒毛。
可当他能化型成人,一切便变了模样。
他的父亲本就不准许任何雄性靠近她母亲,他的模样这般好,都引起他父亲忌惮了。
“我想亲近她,想听她叫我的名字,可父亲不允许。”溯洄声指尖微微收紧,像要紧攥住些什么,“他爱她,爱到极致,爱到不肯与任何人分享,即使